的人生閱歷卻又反覆地確認著另一個事實:人生遇到的所有事,要完全由自己說了算,幾乎是不可能的。
老僧見她遲疑,又叫道:“趕緊唸咒!趕緊唸咒!現在我制著那小摩尼珠,呆會兒你無法用我的時候,我便制不住它了。”
欣悅禪收心念咒,一字一句地念下去。堪堪唸到最後一遍,忽然神識一陣恍惚,眼前的老僧及金光驀地消失不見。她隱約聽得那老僧在消失前曾笑道:“搞定!我把如何出去的法子留給了你,只要出去,定有人接應!”她覺得這樣的說話方式很像劉迦,心中想笑,但又笑不出來。
恍惚之際,似覺許多念頭想要起來,又捉摸不定,好像這身體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她模糊中見到胸前發出一陣淡淡的、藍綠相隨的光茫,不斷向身外延伸。她想起老僧的話,暗道:“照老和尚的說法,我現在已經是離開當初那個身體了,此時的身體該是靈體之類的東西了,可這藍綠色的光茫是從哪裡出來的?又向何處去?”
她努力看了看自己的靈體,似乎和從前的身體沒有區別,甚至還穿著當初時的衣物,她疑道:“難道說這樣的狀態,竟如劉迦說的那樣,全是由那個叫‘我執’的東西變現出來的?”她又摸了摸身體,似乎也有感觸,只是和從前的觸感有些不同,好像不是那麼真切,她更加疑惑:“我現在到底是有身體呢?還是沒身體呢?我現在到底該怎麼做?那老和尚讓我念咒,我現在好像比剛才要清醒一些,可到底那咒有什麼作用呢?老和尚到哪裡去了?”
她試著移動,試著聚力,這才驚奇地發現,那能聚起的微不足道的力感,竟不在此時的靈體內,而在那藍綠色光茫的另一端。
此時,那光茫和剛才大有不同,已經形成了一條可見的光帶,漸漸深厚起來,隨著她不斷的動念提力,越發驚奇地感到那提力的念頭,竟隨著光帶而去,應在光帶的另一端。就好像自己有另一個身體,只是那身體和神識並不在一處,全靠著這光帶維繫著兩者之間的關聯。
那光帶的另一端,是無盡的黑暗,就在她不斷猜疑之時,忽然間逆向傳過來大量的資訊,直接進入她的神識,有個聲音在耳旁笑道:“你能聽到這聲音的時候,說明老和尚給你整制的那個新軀殼起作用了。當然,這段資料是我事先留在裡面的,你的信心有限,所能變現的內容也有限得很,只是這部分內容,想來已足夠讓你和瑪爾斯安全逃出去了。”
欣悅禪被這聲音一震,又清醒不少,那聲音繼續道:“你現在看到的光帶,是在你念咒之後,暫時安定了昏沉散亂,然後順著你的舊有知見變現出來的。因為你的舊有知見中,有這樣一些內容,比如修行過程是和宇宙能量的交流,修行過程是為了達到天人合一,修行過程中需要提取大自然的精華來充實和改造自身的身體,如此等等,這些知見在你的修行慣性中留有太深的痕跡,要打破它們,需要相當長的時日,我們沒那麼多的時間。我順著你的知見,先替你設了一個身體,再利用了一點摩尼珠的能量,將這身體啟用,並將能場振動頻率調節到與你神識習慣的狀態,你只要能保持一段時間的不昏沉,自然能與這新的身體感應。本來呢,就你的信心而言,還可以讓我現相的時間長一點,可你們兩人無力利用那小摩尼珠,我只得用剩下的力道來替你利用一下子。”
欣悅禪這才知道,這聲音是老和尚離開之前就事先留下的,她心中感激不己。
又聽得那聲音笑道:“呵呵,其實我剛才說的這部分,全是鬼話,全是與真知正見不著邊的東西。但這樣的理論,迎合你的修行慣性,也就是迎合你的積習,你的知見就能接受,情緒上也會覺得像那麼回事,這就不會牴觸。只有你知見積習接受的東東,咱們才容易繼續下去。說起來,這也有個專業術語,叫做橫順眾生,呵呵,老和尚又開始亂解經典了。”
欣悅禪聽得一知見解,但總算明白了,這老和尚的做法大概屬於“因材施教、因人說法”的變通。
那聲音繼續道:“那光帶的盡頭,就是你新的身體,你剛才的身體已經徹底毀掉了。現在我能這麼告訴你,是因為這光帶已經建立起來了,你的知見中已落下了‘我還有救,我有新的身體’之類的東西,因此我這麼說也無所謂了。倘若先前我就這麼說,直接告訴你,你舊有的身體已經沒戲了,你絕望之下,個業中的知見立刻會引發與‘死亡’相關的內容,立刻會表現出‘死亡’這個知見所代表的種種生命特徵來,加上你現在修為本來就差到極點,那時昏沉起來,就沒人幫得了你了。”
欣悅禪看著那不斷厚重的光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