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那好,我就不繞彎子吧。”秦海說道,“我想跟大家說的是,你們都是職權部門的領導,能夠憑藉權勢,欺負我們這樣一家小企業。但各位有沒有想過,阻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鋼鐵廠因為你們的緣故,幾天時間就損失了幾萬塊錢,你們知道這幾萬塊錢能夠做成多少事情嗎?”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眼睛裡露出一股殺氣,讓在坐的人都隱隱感到了一陣涼意。
“今天我們請大家來,是帶著誠意要解決問題的。大家把手裡的禮品帶回去,忘了過去的事情,我們還是朋友。如果有人覺得平鋼沒有靠山,軟弱可欺,那不妨接著試試。這張名單上的人,我都已經記住了,誰讓我破了財,我會讓誰來還上。
我知道你們是照誰的吩咐來和平鋼為難的,我敢跟各位打個賭,等你們倒黴的時候,這個人是不會出來救你們的。這是給你們的最後一個機會,勿謂言之不預也!”
說完這些,他向秦明華做了個手勢。秦明華會意地站起身,一聲不吭地與秦海一道,大踏步地離開了會議室。在他們走出門的時候,與會者似乎聽到了一聲輕蔑的笑聲。
“這這這……這是什麼意思?”沈昌平愕然地指著門,對眾人問道。
“他孃的,這小子是在威脅咱們!”有人率先反應過來了。
“艹,敢威脅咱們,封死他!”更多的人喊了起來。
有膽小的人提醒道:“大家別激動,你們想想這個小秦廠長說的話,大家還真別不當一回事呢。”
“什麼意思?老駱,你以為他真的敢拿咱們怎麼樣?再說了,他有什麼本事拿咱們怎麼樣?”有人大大咧咧地反駁道。
“他說了,這幾天時間,平鋼損失了幾萬塊錢。幾萬塊錢啊,你們就不怕這個愣頭青拿這些錢去僱一夥短命鬼來對付咱們?”那位老駱一語道破了天機。
“他敢!有法律呢……”有人下意識地頂了一句,但後面的話卻說不出來了。是啊,法律這東西的確挺管用,但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如果這個20郎當歲的小年輕真的玩命了,砸幾萬塊錢出去,自己真的願意跟對方以命相博嗎?
秦海說得對,別看這事的背後是什麼鄭公子在主使,真到自己倒黴的時候,鄭公子恐怕連個屁都不會放的。
“咱們該怎麼辦……”
眾人的腦子都冷靜下來了,捫心自問,自己乾的這件事的確不佔理,而自己又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實際的好處。幾天的制裁,讓人傢俬人損失了這麼多錢,人家能不跟你急眼嗎?單位上扣了誰幾塊錢工資,都有拿著刀子和領導說理去的,更何況這一下就是幾萬塊。為了一個狗屁鄭公子的事情,讓自己去得罪人,真是有點犯不著啊。
秦家父子發了一通狠,就揚長而去了,這一屋子人也沒有再留下的理由,於是紛紛起身向外走。不管心裡怎麼想,鋼鐵廠送的禮物,他們還是必須要拿上的,真沒有誰會大義凜然地把禮物退還給負責接待的女工。
離開會議室,有些參會者急匆匆地趕回單位去了,他們必須要把今天聽到的這些內容彙報給領導,以確定下一步如何行動。有些自認與秦明華還有過一面之緣的,便向接待人員打聽秦家父子的去向,打算找他們私下溝通溝通,說說自己的難處。不過,接待人員告訴他們,秦廠長和小秦廠長出了會議室就開車走了,現在也不知在何處,無法聯絡,於是這些想走情感路線的人也只能悻悻然地離開了。
衛生局那位麻科長倒是有幾分麻利勁頭,他看看四下無人,便拉過一個負責接待的小姑娘,小聲地對她說道:“麻煩你跟秦廠長說說,廁所衛生那個事情,你們自己搞好就可以了,我們發的那個整改通知,回頭麻煩你們給我們送回去。”
“這個……我們向秦廠長彙報一下吧,送整改通知書的事情,也不知道廠裡能不能抽出人來。”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受了誰的教導,說話伶牙俐齒,不卑不亢。
麻科長咧了咧嘴,說道:“呃……要不,我現在去拿一下,小同志,你知道那個通知書在誰手裡嗎?”
“不知道,要不你明天再來吧。”小姑娘用不容置疑的口氣吩咐道。
“我……”麻科長當時就想爆發了,話到嘴邊,又趕緊換了個和緩的語氣:“好吧,你千萬記得跟秦廠長,還有小秦廠長說一下,就說衛生局的老麻明天會專程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