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能不能讓我家裡人再商量一下。”
“你們商量吧,不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鄭博佳騰地站起身來,對李一鳴等人說道:“咱們走吧,對了,一鳴,回去之後先把鋼鐵廠的電停了,讓他們閒著,這樣才有工夫商量。什麼時候商量出個結果了,什麼時候再給他們送電。”
“好咧,不過,如果這個結果不能讓咱們滿意,鄭哥,是不是就讓他們一下商量下去啊?”李一鳴得意地賣弄著自己的小聰明。
“哈哈,我想秦廠長是識時務的。”鄭博佳笑了一聲,然後帶著眾嘍羅揚長而去。不一會,樓下傳來了皮卡車的引擎發動聲。開車的司機長按著喇叭,從辦公樓下一直開出廠門,刺耳的聲音在廠區里長久地迴盪著。
秦海和秦明華站在視窗,看著鄭博佳一行的車子開走,秦海的臉上露出了輕蔑的微笑,秦明華倒是有些忐忑,他說道:“小海,咱們這下是把話說死了,估計他們馬上就會進行報復,到時候各個部門都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而且肯定都是下重手的。”
“爸,你放心吧,大不了這個廠子咱們不辦了,到別的地方重新包個廠子。廠子裡真正值錢的就是這些鋼材配方,這些裝置我就算扔了又如何?”秦海無所謂地說道。
秦明華看看整個廠區,嘆了口氣,說道:“唉,辛辛苦苦搞成這樣,總還是有點捨不得的。裝置倒是可以運走,可是咱們建的這些廠房,還有宿舍樓,就全扔了,這也花了好幾十萬呢。”
秦海安慰道:“沒事,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現在就是要逼他們出手,只要他們出手了,咱們就有辦法了。停水停電沒啥了不起,咱們就當休息幾天吧,給工人發全薪,讓他們都休個假也好。”
“也只能這樣了。”秦明華重重地點了點頭。
鄭博佳等人的報復來得比想象的更快,就在他們離開之後不到半小時,鋼鐵廠的電就停了。秦明華事先已經預料到此,提前讓車間停止了生產,所以停電並沒有造成什麼不必要的損失。
緊接著,自來水的供應也中斷了。秦明華拿起電話,準備向自來水公司詢問一句,結果發現電話也已經被切斷,撥不出去。看起來,鄭博佳是有意想向秦家父子展示一下自己的能量,把能夠想到的辦法都用了出來。
第二天,更多的制裁也開始了。正如鄭博佳說的那樣,工商、稅務、衛生、環保、消防等一干部門流水般地前往鋼鐵廠,充分發揚了雞蛋裡挑骨頭的精神,抓著鋼鐵廠的任意一點毛病大做文章,各種封條貼得滿處都是。供電所、自來水公司的管事人員似乎擔心自己搶不到鏡頭,也紛紛粉墨登廠,跑過來露一小臉,對秦明華說了一些帶有暗示性的話,勸他不要心存幻想。
秦明華對於所有這些前來檢查或者示威的人員一律給予了熱情的接待,他原本就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要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憨厚樣子是非常容易的。由於鋼鐵廠以往對各家部門其實都有所孝敬,這些來辦事的人員倒也沒有太過為難,只是委婉地表示:鋼鐵廠得罪人了,你們還是想辦法趕緊去找路子吧。至於我們,只是受人所託,但如果別人不放過你們,我們也沒辦法。
鋪天蓋地的制裁使鋼鐵廠的生產完全停頓了,秦明華給工人們放了假,讓他們安心在家裡待著,承諾工資、獎金一分錢都不會少。至於秦海一家,呆在廠裡的生活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日常的照明有柴油機發電供應,用水則是由秦海開著車從青鋒廠拉過來。鄭博佳一行作為官二代,倒也不敢動用什麼黑惡勢力,所以秦海一家人的安全是能夠保障的。
對於鄭博佳等人來說,秦海一家生活得如何,並不是他們關注的重點。他們的底氣,在於相信秦海無法承受停止生產帶來的損失。他們相信,秦海能夠扛過幾天,但不可能永遠這樣扛著,因為這樣就意味著鋼鐵廠關門停業了。
他們不知道,早在決定與他們對壘之前,秦海已經把平苑鋼鐵廠的一部分生產任務轉移到了北溪第二鋼鐵廠。那邊同樣有電爐,只要把合金材料運過去,就能夠冶煉出滿足出口需要的特種鋼材,不會耽誤向西班牙方面的供貨。
有了這個安排,秦海就能夠與鄭博佳等人進行持久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