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我是實話實說嘛,像你這樣年輕漂亮,成天守著一個殘廢,這不是一朵鮮花插在……”
“範經理!請你尊重一點!”蔣巧雲實在無法忍受了,如果不是顧及廠子的前途,她甚至有一種想猛猛抽範學一個耳光的衝動。
“哈哈,失言了,失言了,我罰酒一杯。”範學借酒裝瘋,他端起酒杯,卻沒有自罰,而是向蔣巧雲示意了一下,說道:“小蔣,陪我罰一杯吧?”
蔣巧雲強咬著牙關,搖了搖頭,說道:“範經理,我實在是喝不下了。要不,請柳廠長陪你喝吧。”
柳耀忠趕緊答應:“對對,範經理,小蔣酒量淺,女同志嘛……要不,我陪你喝吧。”
“你陪我?”範學把酒杯一放,冷笑道:“怎麼,我請誰喝酒,還要柳廠長你批准嗎?”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小蔣,你還行不行?要不……”柳耀忠臉憋得通紅,向蔣巧雲投去一束求救的目光。
蔣巧雲心中滿是苦楚,卻又無法說出來。她端起酒杯,向範學比劃了一下,說道:“範經理,請。”
“好!”範學痛痛快快地喝乾了自己杯子裡的酒,又盯著蔣巧雲像吃藥一樣把自己的酒喝完,然後抬起手喊了一聲:“服務員,再來一瓶!”
“範經理……不能再喝了。”柳耀忠趕緊阻攔,“您看,小蔣已經醉了,您……也有點醉了,咱們這酒,要不就喝到這吧。”
“醉了怕什麼?一醉解千愁嘛!”範學道,“我是同情小蔣的處境,想安慰安慰她,怎麼,我沒有這個資格嗎?”
“你的確沒有這個資格。”
一個聲音在他們旁邊響起。幾個人光顧著喝酒,沒注意到有人走到自己的桌邊,都嚇了一跳。柳耀忠抬眼看去,只見在自己身邊站著一個年輕人,臉色平靜,嘴角微微帶著一些嘲諷的神色。
“你是誰?”柳耀忠下意識地問道。
“過路人。”那年輕人正是秦海,他回答了一句,然後反問道:“請問,你又是誰?”
“我……”柳耀忠一時愣了,想了一小會,才想起自己是誰這個問題與這年輕人並沒有什麼關係,他擺擺手,說道:“小夥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啊。”
秦海道:“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你是姓劉,還是姓柳?好像是個什麼廠長吧?七尺高的漢子,逼著自己的女下屬向你的上司賣笑,你特莫還是人嗎?”
此言一出,桌上三人皆盡變色。
蔣巧雲嘴唇動了動,忽然便伏在桌上嗚嗚地哭了起來。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屈辱了,莫非家裡遭遇如此的不幸,她又何至於落到被範學這樣一個禽獸騷擾的地步。她越想越是傷心,哭聲也壓抑不住了。
柳耀忠原本就是心裡有愧,被秦海一言點破,再看到蔣巧雲痛哭,他一時又悔又羞,臉色脹得通紅,簡直像要滴出血來。他有心申辯一句,卻又發現不知怎麼說才好,只得長長地嘆了一聲,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反應最遲鈍而又最激烈的,莫過於範學。他愣了好一會,才聽明白秦海的話,不禁惱羞成怒。剛才桌上只有他們三人,他騷擾蔣巧雲再過分,柳耀忠也不敢吭聲,而蔣巧雲也只是俏臉生慍,不敢與他翻臉,這樣一種感覺讓他很是享受。現在出現了第四人,而且是一個與大家毫無關係的路人,直言不諱戳穿他的用心,這讓他面子上如何能夠下得來。
“你是哪個單位的!是誰讓你在這裡胡說八道的!”範學一拍桌子,對秦海吹鬍子瞪眼地訓道。
“喲,好大的官威哦,不知道你又是哪個單位的,是誰讓你在這裡仗勢欺人、調戲婦女的?”秦海針鋒相對地反問道。
秦海原本就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剛才看到範學欺負蔣巧雲的這一幕,已經噁心得難以忍受了。不過,如果他身邊沒有楊新宇,他恐怕並不會上前來多管閒事,因為這樣的事情,如果當事人是你情我願,外人插手並不一定有好的結果。
可是,秦海身邊的楊新宇卻是一個比秦海更加眼裡不容沙子的人。見到此情此景,楊新宇直接就發了話,叫秦海上前去幹涉。有楊新宇在後面撐腰,秦海的底氣自然就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