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海的話,傅文彬有些錯愕,喬長生則窘得滿臉通紅。在喬長生看來,秦海這樣說話顯得很市儈,與他此前向傅文彬介紹的秦海形象大相徑庭,給人一種他交友不慎的感覺。他有待要批評秦海幾句,卻又說不出口,秦海雖然年紀輕,但卻是喬長生的僱主,喬長生真沒有資格去對秦海評頭論足。
“呵呵,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來直去,傅廠長見諒啊。”秦海看出了二人的心思,笑著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有些話事先說清楚了為好,省得日後大家再生嫌隙。”
“嗯,我喜歡你這個直來直去的性格,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傅文彬說道,其實他喜歡不喜歡並不重要,關鍵是他必須這樣說,才能讓雙方都下得來臺。秦海是隨著喬長生一起來的,傅文彬總不能因為一言不合就把他轟走吧?
秦海道:“剛才我聽傅廠長向喬師傅介紹,說你們農場為了改變經營結構,過去幾年搞了幾個工業專案,其中包括一家水泥廠,我想了解一下,這家水泥廠現在情況如何。”
傅文彬搖搖頭,說道:“已經停產了,這兩年煤炭的價格漲得很厲害,我們的技術也不行,水泥成本居高不下,根本就賣不出去。農場投入了十幾萬買的球磨機,還有水泥窯爐之類,最後連成本都沒有收回來。”
“你們生產的是什麼水泥?”秦海又問道。
傅文彬詫異道:“水泥就是水泥嘛,還能有什麼水泥?就是一般蓋房子用的水泥唄。”
“哦,我明白了。”秦海點頭說道。傅文彬說不出他們的水泥有什麼不同,那就證明這家水泥廠生產的不過就是極普通的矽酸鹽水泥而已。生產這類水泥的技術門檻很低,絕大多數的小水泥廠都是以這類水泥為主要產品的,曲江農場的水泥廠肯定也變不出更多的花樣。
“怎麼,秦工,你覺得傅廠長他們的水泥廠,有文章可做?”喬長生聽出秦海話裡的味道。試探著問道。
秦海道:“事情很簡單,普通矽酸鹽水泥主要就是拼成本,誰的成本低,誰就能佔領市場。咱們曲江農場的水泥廠規模估計大不到哪去。技術方面也沒什麼竅門,成本上肯定沒有優勢,被市場淘汰也是必然結果。”
“你說得太對了!”傅文彬連連點頭,“可惜啊,當初上馬這個水泥廠的時候,我們幾個農場領導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們都是大老粗,哪懂得燒水泥的什麼門道,還以為燒出來就能有人要呢。”
“大企業可以搞規模化經營,降低成本。小企業最好的選擇就是搞差異化經營。做一些別人沒有的產品,佔領一個細分市場。在這方面,咱們曲江農場的做法是錯誤的。”秦海總結道。
“秦工能夠幫傅廠長他們找到一些特殊的產品嗎?”喬長生急切地問道,秦海話裡的暗示意味已經很清楚了。
秦海道:“我現在還不能確信,如果傅廠長有意的話。我想去參觀一下你們的水泥廠,可以嗎?”
這樣的請求傅文彬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秦海願意替曲江農場診斷一下水泥廠的經營,至少也是一件聊勝於無的事情。
三個人坐著秦海開的吉普車繞了幾個彎,來到了位於農場邊緣的一個小小的廠區,廠區的大門上掛著一塊破破爛爛的木牌子,上寫“曲江水泥廠”五個大字。廠子雖然停產了。但看門的工人還在,看到有吉普車過來,門衛上前阻攔,當發現副駕駛座上坐著的是傅文彬的時候,門衛滿臉堆笑地招呼道:“傅場長,早啊。”
“老陳頭。睡懵了吧,現在都快吃晚飯了。”傅文彬從車上走下來,呵呵笑著回答道。
老陳頭笑道:“說順嘴了,沒琢磨時間。傅場長到這有事嗎?”
傅文彬道:“我帶兩位專家過來看看咱們廠子,你去把趙廠長幫我找來。”
“好咧!”老陳頭答應一聲。先幫他們開啟了廠門,放吉普車進廠,然後一路小跑著不知上哪找廠長去了。
水泥廠規模不大,裝置倒是一應俱全。而且由於建立的時間較晚,裝置看起來還比較新。據傅文彬介紹說,現在偶爾也會有少量的訂單,所以水泥廠並沒有完全停工,而是處於時開時歇的狀態,裝置都是完好的,隨時可以開工生產。
水泥屬於無機非金屬材料,在經濟生活中的使用量居各種非金屬材料之首,所以秦海對其也有較多的研究。他先是認真觀察了一番現有裝置的情況,接著來到料場,開始研究水泥廠使用的各種原料。
平苑是丘陵低山地區,各種非金屬礦蘊藏豐富,曲江水泥廠用的石料大多產自於本地,包括諸如石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