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川島跑到北溪鋼鐵廠去了?”秦海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突然想起來,除了平苑有鋼鐵廠之外,北溪市也有鋼鐵廠,而且規模比平苑鋼鐵廠大得多。此外,北溪市下屬各區縣還有七八個鋼鐵廠,有些還在勉強經營,有些如平苑鋼鐵廠一樣,也已經停工多年。但是,所有這些鋼鐵廠都有兩點共性:其一,大家用的都是北溪本地的礦石;其二,都留下了大批的礦渣。
小鬼子幹事果然是精細啊。
很明顯,岸田邦夫發現了平苑鋼鐵廠的廢渣之後,馬上舉一反三,聯想到了其他的鋼鐵廠,並且安排人手暗中進行了調查。這一次川島一郎到北溪來,所圖並非平苑鋼鐵廠這一點廢渣,而是瞄準了整個北溪。
撂下潘勝傑的電話,秦海直奔郵電局,填好單子要求接通北溪市政府柴培德的電話。電話撥過去,接電話的既不是柴培德也不是徐揚,而是一個迷迷瞪瞪的小夥子。聽完秦海的要求,他答道:“柴市長出去開會了,哪天回來……不清楚。”
“他去哪開會了?”秦海追問道。
“誰知道,好像是京城,要不……就是浦江吧。”那小夥子說道。
沒有手機呼機的年代裡,要找一個去外地出差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秦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又填了兩張話單,這回是打往紅澤的。
足足煲了40分鐘的電話粥,秦海終於從電話間裡出來了。郵電局負責辦理業務的女營業員向他投來一束感情極其複雜的目光:9毛錢一分鐘的長途電話,一打就是40分鐘,這是什麼樣的一個土豪啊,也不知道這小夥子有物件沒有,如果沒有的話就太好了……不過,自己嫁給他似乎年齡差距太大了,讓閨女嫁給他呢,呃,好像年齡差距也太大了……
秦海可想不到打一個電話也能引起這麼多的香豔情節,他在櫃檯結清了費用,然後開著車回到青鋒廠,直奔寧中英的辦公室。
“寧廠長,除了柴市長之外,您在北溪市還有其他的關係沒有?”秦海直截了當地對寧中英問道。
“當然有。”寧中英自豪地說道,“不是跟你吹,整個北溪地區,我身上不用帶一分錢,走到哪個縣都餓不死。”
“有沒有能夠跟北溪鋼鐵廠能說上話的?”秦海又問道。
“有,市經委的老劉,跟我有交情,而且也是柴市長的兵,他到北溪鋼鐵廠去說話肯定管用。”寧中英說道。
“那好,麻煩您替我介紹一下,我現在得去趟北溪。”秦海說道。
寧中英道:“你說了半天,到底是什麼事情,你還沒告訴我呢。怎麼,你的業務都做到北溪鋼鐵廠去了?”
“不是業務,是涉及到咱們國家的礦產資源會不會被小鬼子偷走的事情。”秦海說道。
接著,他便把有關岸田邦夫、川島一郎和廢礦渣等情況向寧中英說了一遍。寧中英越聽臉色越難看,最後臉上已經有些怒色了。
“孃的小日本,我就覺得那個岸田邦夫不是什麼好東西嘛!你們這些人非說什麼友好友好,友好個球!”寧中英罵道。
秦海道:“寧廠長,這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咱們一碼歸一碼,礦渣是礦渣,岸田邦夫是岸田邦夫,您想想看,咱們的旋耕刀片,不還得靠岸田邦夫幫咱們賣出去嗎?”
“這倒是。”寧中英一下子回到了現實,北溪鋼鐵廠的廢渣說到底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中國這麼大,被人騙走的寶貝多得很,北溪鋼鐵廠這事還到不了禍國殃民的地步。相比之下,與岸田邦夫保持一個和睦的關係,對於青鋒廠來說卻是至關重要的,今年青鋒廠還指望靠這項業務掙個一兩百萬呢。
“你說日本人要礦渣是因為裡面有鉭鈮礦,你有證據嗎?”寧中英問道,他也是一個謹慎的人,遇到這種事情,首先考慮的就是要有證據,這樣才能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秦海道:“我剛才和李教授通了電話,他們還在做分析,很快就可以有結果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必須讓北溪鋼鐵廠先暫停與日方的合作,等分析結果出來了,一切就明朗了。其實,就算日本人不是不懷好意,清理廢渣的事情,拖上一兩天也是無妨的吧?”
“嗯,這樣吧,我們現在就去北溪找老劉,這樣的事情,電話裡說不明白,還是當面說為好。”寧中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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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0點也許還有一更……現在還沒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