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總,我……”凌世傑渾身的汗都冒出來了。容中衛倒也曾經是個有點幽默感的人,不過自從當上總編輯之後,他的幽默僅限於同級別的領導,對於下屬最多也就是說幾句勉勵的話,說這種俏皮話是第一次。也正因為聽到容中衛破天荒地放出了嘲諷,凌世傑才知道自己被領導恨到了什麼程度,這分明就是不把自己當成下屬的意思了。
“容總,我真的和這件事情沒關係啊!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凌世傑大聲地替自己爭辯著。
“陷害你?為什麼要陷害你?”容中衛問道,“院子裡那群人口口聲聲說你急公好義,這也是別人陷害的?”
“急公好義……是我自己給自己貼金了,可是這已經是好幾年的事情了,除非是有人故意翻出來,否則這些訪民怎麼可能看到呢?”凌世傑說道,他這一路過來,腦子裡一直都在分析著這件事情,所以說出來也有理有據。
容中衛也想到了這件事的背後應當會有一隻黑手,否則不可能有幾百人同時出現。他曾經想過,也許是凌世傑寫了一篇有影響力的什麼文章,吸引了這些訪民。但經過調查,凌世傑這一段的確是老老實實地呆在杏川,追蹤小鋼鐵的事情,並沒有寫過別的東西。如果排隊凌世傑自己炒作的因素,那麼就肯定是有人陷害他了。
“你覺得不是你的原因,你能夠證明嗎?”容中衛問道。
“可以,我現在就出去和他們對質。”凌世傑豁出去了,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他永世都不得翻身。
容中衛也很想把事情弄清楚,於是帶著韓博一道,跟在凌世傑的身後出了辦公室,來到走廊上。
原本寬敞潔淨的走廊,現在儼然變成了一個難民營。訪民們或坐或臥,橫七豎八。有人躺在草蓆上鼾聲如雷,有人坐在牆角竊竊私語。更讓人抓狂的,是居然還有幾攤麻將,眾人連吃帶碰,玩得正開心呢。
“喂,老鄉,跟你打聽點事。”
凌世傑來到一個正在專心致志摳著腳丫子的漢子面前,蹲下來向他招呼道。
“嘛事?”漢子問道。
“你到這是幹嘛來的?”凌世傑問。
“告狀啊。”漢子答道。
“告狀你上法院啊,要麼就上政府,怎麼找到這來了?”
“你不知道啊?這報社有個記者叫凌世傑,本事可大了,大家都說,找他告狀最有用,這不,我就來了。”
“這個凌世傑,你認識嗎?”
“怎麼不認識,燒成灰我都認識。”
“呃……”凌世傑差點被噎死,尼瑪,老子就蹲在你面前,你都認不出來,還說什麼認識。出於自保,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就是凌世傑,否則漢子喊一嗓子,沒準訪民就能把自己擺成十八般模樣了。
“你聽誰說凌世傑有本事的?”凌世傑繼續問道。
“大家都這麼說。”
“都……那也得有個頭吧,誰最先這麼說的?”
“這個啊,讓我想想……”漢子拍了拍腦袋,“那天,我去我們縣裡上訪,信訪局那幫龜孫養的說我沒道理,不能支援。我一出門,碰上另外幾個來上訪的老兄弟,他們跟我說,梅安有個凌記者,最喜歡幫我們這些人了。”
“你就這樣來了?”凌世傑問道。
“那不能啊。”漢子道,“我也認識梅安在哪,再說,火車票也貴咧。這個時候,我碰上一個貴人了,他說他同情我的事情,願意給我出來回的路費,給了我300塊錢,然後我就來了。”
“你說的那些上訪的老兄弟,還有什麼貴人,你過去認識嗎?”容中衛忍不住插話了,他從漢子的講述中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漢子搖搖頭,說道:“我不認識,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幾個人。”
離開這個漢子,凌世傑帶著容中衛和韓博又調查了七八個人,這些人的說法不盡相同,但其中都有一些破綻,那就是幾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所謂“貴人”。沒有這些貴人的資助,這些訪民是不會大老遠到這裡來碰碰運氣的。
“查!”容中衛大手一揮,“查檢視,到底是誰在陷害我們報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