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四不語,只是望了望她,目光一轉,又望望她身後的玉殿大門。玉言知道他是提醒自己他是撞過金鐘的人,也就是讓自己負責。皺了皺眉道:“我現在確實無心納侍,只怕委屈了你們……”見到他眼神緩緩轉向花樹,那樹幹一人高的地方觸目驚心一灘血,她心臟一抽,連忙道:“可你要是真喜歡這裡,自然可以留下。呵呵,我作主讓你留下好了,沒問題。”
樓四聞言,終於微微一笑,他眉目秀麗,臉龐清俊,書卷氣濃郁,這麼一笑,不覺得溫婉豔麗,只如一杯清茶般清雅宜人。
玉言瞧了他一會兒,輕聲道:“那說好了,我讓你留下,你不許再作踐自己嚇我……”抱著他站起,雙臂平伸,好像對待一件易碎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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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迎柳給你收拾一間廂房吧……吃飽穿暖是沒有問題的……要是嫌悶,就管管我府上的收支吧……”
“咻”的一聲,黑影一閃,那侍童突然飛出來,一手把他家主子接了去。
樓莫言身子長大,那侍童身形矮小,樓莫言雙腿都拖到地上,被飛快拽著走,玉言忙叫道:“喂喂,輕點,輕點……”
侍童聞聲回頭很不恭敬的瞪了她一眼,在玉言目瞪口呆之下,拖著樓莫言,一閃就不見了。
玉言呆了呆,人影已杳。只見花樹簌簌,茵紫滿地。
玉言讓迎柳撥了兩個人專門去侍候樓莫言,還讓他安排人值夜。晚上睡到朦朦朧朧的時候,覺得有人鑽進被窩來。“迎柳?”她迷迷糊糊叫了聲,沒有聽到回答,習慣性的伸手就攬。那人腦袋往她懷裡拱了幾拱,突然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疼……”玉言把他腦袋一推,眼睛沒睜,順手就把對方毛茸茸的腦袋按下,緊緊按在胸膛上,又用腿絞著對方的腿,死死壓著不讓他動——抱枕麼,就得有個抱枕的樣子。
也不知抱了多久,忽然聽到外頭嗚嗚的響起了海螺號角聲,玉言不耐煩的翻了個身,突然發現懷裡空了。睜眼一看,慘叫起來:“小黑,你怎麼了?”
黑色的小獸蜷在她懷裡,雙腿夾著尾巴蜷縮到肚子上,一雙爪子一上一下搭在她胸前,腦袋側放,窩在兩爪之間,毛色光亮而柔軟、背部線條挺直優美,開闊的前額,分得開開的雙耳和雙眼,聽見她的慘叫聲,耳朵動了動,眯著的眼睛睜開一條縫,斜睨著眼……好像瘦了些,可看上去還是那麼精神,只除了……筆挺的紅通通的鼻子……還在不停冒血沫子……它傻傻的抬起爪子擦了把臉,結果血更是弄得到處都是,慘不忍睹。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鼻子……”玉言跳下床,從床頭扯下條布巾,裹著它頭一番亂揉,小獸吭吭做聲,反對無效,被蹂躪得面目全非。
“殿下,殿下!”迎柳急急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外頭巡夜的兵士來了,說咱們府上有獸族的壞人。”
“獸族?”玉言下意識的展開血跡斑斑的布巾,把小黑整隻包起來,塞進被褥裡,也不管它死命掙扎,只死死按住,揚聲道:“沒有……真要有獸族闖入,我會不知道?不要讓她們進來。”話聲未落,外頭的號角聲響得更是刺耳。
“殿下,請開一下門,我有話要說。”一個非常溫和的聲音,有點耳熟。
“你別出聲,讓人抓住會把你烤了吃。”玉言威脅被窩裡的小黑,跳下床來開門。門外站著樓莫言,一步就踏了進來。
“有話快說。”玉言見他雙目盯著微微隆起的被褥,有點不安。
樓莫言說:“我的侍童不知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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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皺眉,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來這裡找侍童?“沒有來這裡,你到外頭找。”她直接攆人。
樓莫言好像沒有聽見,自言自語說道:“明明說好不會弄出亂子我才帶你來的,現在你這算什麼事呢?”眼睛瞄了下滴在床沿的血跡,軒了軒眉,“你才多大,這就敢想這種事?……難怪我的凝玉丹也讓你破了,壓不住你的妖氣,現在教人家發現了,可怎麼辦呢?話說回來,你可千萬別說認識我,帶你進來一趟,白白浪費了我一顆凝玉丹,現在還給人當賊辦了,我樓四可是頭一回乾折本生意,你真讓我丟臉……”
慢聲細語,絮絮叨叨,聽得旁邊的玉言直瞪眼。只聽得外頭號角聲一陣緊似一陣,正要把樓四趕走,另想個辦法藏起小黑,樓莫言卻說:“現在人已經見了,別添麻煩了,該去哪就去哪,該幹嘛就幹嘛,大丈夫猶豫不決,畏首畏尾,只會徒讓人看不起。”
玉言忍不住道:“樓公子你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