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定然是那些不學無術混吃等死的醫官們信口胡說,不想事隔一年,錦青再次痛苦不已,只比年前發作還厲害些。這回疼痛了半月,就連一向很能克忍的錦青也熬不住化出了原身,拿腦袋在玉殿柱子上蹭來蹭去,三天便要換一回玉石柱子,他雖能自愈,但額頂的傷口從來沒止過鮮血淋漓。玉言心疼不已,外加惱火不已,身為妖神王,連自己侍君的痛苦都沒法減輕。
後來只得把他凍在樓莫言留下的寒玉匣中暫時鎮住痛苦,一面散播訊息,妖界中但凡有人知道如何止痛,便可向她提出力所能及的任何一個條件,同時自己出來人間看看有什麼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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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三仙山法緣大會匯聚各方高人,特地趕來此處,她也算謹慎,知道自己當上妖神王以來不受天庭冊封,雖然仙界按兵不動,自此沒有了下文,但自己恐怕已被上界列入不受歡迎名單,人界與仙界向來有銜接,對妖怪又有戒心,若以本來身份出席,定然不會得到什麼好待遇。在三界都混得開的只有紫遨一個,不得已,冒了她的名前來與會。
且說她一步踏入會場,便見一白鬚白髮面目慈祥的老者迎了上來,他滿臉堆笑,神態誠懇,一副愛惜人才提攜後進的做派,但修煉喜怒哀樂心法訣的玉言,現在已突破第三重哀傷斷腸,半隻腳踏進第四重樂忘紅塵之中,對於人心那是一眼即透。只覺這老者貌似憨厚,實際上心裡另有主意,而從他掩飾下的小動作看來,似乎對自己有幾分戒心,但又剋制住前來巴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便只敷衍了事。
後來知道此心術不正之人竟是大會主辦者之一,玉瓊山的玄商子掌門,頓時對整個法緣大會的檔次產生了懷疑。她皺了皺眉頭,疑心番貿然前來是否個錯誤,突然覺得背脊有道熾熱的感覺,熾烈銳利,如要穿透她的胸膛。她霍然回身,饒是她動作迅捷如風,也在轉身剎那丟失了視線的主人。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人頭,密密聚在青竹棚下,盡是前來旁聽旁觀不入貴賓之列的普通來客。
她一眼掃過,竟然不能捕捉到方才那人的氣息。她暗自想起,方才自入山門,便一直有被人盯上的感覺,而這人卻隱藏得很好,自己眼力如此也找不到。看來此間也有高人,這法緣大會也不全是糊弄人的,只不知為何那般盯著我,也不知是敵是友。沉住氣,往紫遨的貴賓位置一□坐下了。
坐了片刻,玉言漸感無聊,便從身上摸出來一樣物事,藏在茶桌底下掀了蓋子,用指甲挑了,一點點往貴賓席空著的座椅上彈去。這物事非同一般,乃是加料版仙凡皆宜生冷不忌萬試萬靈之,跳蚤癢粉是也。
何謂跳蚤,乃是面板沾染此物者會按倷不住像跳蚤一樣跳來跳去是也。
要真是得道之人,當能六識靈敏料敵機先,甚至身如草木,點塵不染,何懼這小小癢粉。此乃試金石,並非捉弄人,心安理得彈完一張椅子又是一張。
彈向第三張時候,突然覺得指尖無來由的一抖,又來了,那熾熱銳利的感覺。她這次不動聲色,只將要完成動作之際,忽地左手一勾一甩,把多半盒癢粉往後面一摔,只要逼出那人來。
只聽“啪”一聲悶響,盛癢粉的木盒在空中被打個粉碎,白色如雪粉末紛紛揚揚落下,她在轉眸間,先是見到一襲破敗的紫衣,再見到一雙堅定清澈的明眸,如天上的星辰。忽地有風聲破空劃過,她下意識的側了側臉,一道青光以目力難辨的速度迅速沒入眼前人背後的劍鞘裡,半褪顏色的杏黃劍穗飛揚,她看到劍鞘上褪色金絲纏著的兩個篆字——非真!
多少前塵往事,在這紛揚雪粉之下,盡變模糊。
《最鴛緣(女尊)》錦秋詞 ˇ偷換合歡結,舍君龍涎囊2ˇ ——晉江原創網'作品庫'
非真!這個名字像在一池死水中“咚”的投入一枚石子,泛起無盡水波漣漪。
這柄劍,好生熟悉,竟似在哪裡見過似的……玉言一陣恍惚,忽然見到面前那人臉容平靜,一雙明眸卻閃過複雜的表情,其中她首先認出來的竟是——責備!
一股怒火從心頭冒起,這傢伙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敢用這種眼神看我!竟然敢用眼神譴責我做得不好!
她心裡發怒,臉上卻愈是笑得開心:“這位真人儀表不凡,請問尊號是?”
莫邪沉默了一下,回答了自己的名字。
玉言笑得燦爛,指了指他的劍,“非真”,笑了笑,“莫邪”,拖長了語氣,“莫邪非真,難道真人的本意竟是不真亦邪麼?”
莫邪挑了挑眉毛:“世事原本一場秋夢,真作幻,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