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走吧。”尚銀河從車窗上收回了眼光,坐正了。倒視鏡裡,殷芳荃看著老闆一副狐疑的神情,像在思忖著什麼,輕聲問了句:“尚總,您怎麼對這家還有興趣,咱們不是不準備給他斥借了麼?”
“哦,我聽說了,組織這個儀式他們的預算是三百萬。”殷芳荃道,對於業內的訊息,有特殊的來源渠道,也不難,多和這些名流或者名流幕後的女人聊聊,基本就沒秘密可言了。
“是啊,膽氣不小,而且心眼活泛,這麼一來,政界、商界的通行證就到手了,用不了多久,他的門路就越來越寬,你們注意到了沒有,剛剛的恭賀花籃裡,四大商業銀業,本地的城市銀行、農村信用社,都齊齊到場了,銀行的嗅覺可比咱們靈敏,在這裡,恐怕都嗅到機會了。”尚銀河很中肯地道。
機會,當然是機會,殷芳荃知道,但凡掙錢的行當,尚總總能瞅準機會介入分一杯羹,每每在這些商家企業資金捉襟見肘的時候,就是華銀介入的最佳時機,可現在,殷芳荃有點奇怪,應該不是最佳時機。
“別奇怪。”尚銀河道,看到了助手的詫異,笑了笑道著:“我一直不吭聲是想看看他的耐性,其實就他們廠房這麼大資產,斥給他一兩個億問題不大,不過我沒想到的是,他根本沒把咱們放在眼裡,看來這些老外還是相信銀行的居多……不過銀行的錢可沒有那麼好用,能不能貸得出來,能不能貸到需要的額度,都是個問題,現在銀根緊縮,銀行對他們的負債率盯得很緊,他們心態應該是,既想貸給他,又怕他還不上,所以在猶豫間,只可能給他試探性的合作,而不會鼎力支援……對於,小殷,你算過沒有,他們的總投資盤子有多大。”
“應該在五個億左右,場所、辦公接近兩個億;裝置投資一點七億。下個月上旬裝置就要開始安裝了,後續的人員、工資、儲備、車輛,還要接近一個億,按年底前投產還有一批原材料估算,他們的資金缺口應該在三個億左右。”殷芳荃如數家珍,把立訊電子的大致財務狀況捋了一遍,這和商業秘密無關,在和華銀接洽之後,曾經邀請華銀的人進財務看過一遍賬目,殷芳荃知道,每每在放出大額的斥藉資金時,第一考慮的也是對方的資產和資信,而現在,立訊已經在中州砸了兩個億,就這個底子資產,不論從那家斥借都借得出來,所差別的別是額度大小的問題了。
“幫我約約這個人……別說斥借的事,就說晚上有個私人的聚會,想請他過來敘敘……”
半晌,尚銀河給了個莫名其妙的指示。
殷助手疑惑了下,不知道尚總的意思,不過還是拔著電話號碼。
其實這是個心機的搏奕,尚銀河思忖著,他要是迫不及待,肯定要來,而且還會私下請教助手是不是能夠斥借到資金;不過他要是不來,那就值得商榷,說不定,應該是已經找到了融資渠道,畢竟華銀的名聲不怎麼好,都知道是民間借貸的,利息要高過銀行,有其他的合適渠道,華銀絕對不是首選,尚銀河如是想著,甚至於想到了資金的安全問題,不過現在看來,對方的兩個億砸進去了,變成搬不走的固定資產了,即便是對方賠了,這單生意頂多也就做成個不賠不賺的格局。
電話通了,殷芳荃照例按開擴音讓老闆聽著,卻不料傳來了邰博文很調侃的話音:“……咦?殷小姐,稀客啊,怎麼想起我來了?我可是屢次三番邀您,您都不肯賞光……”
殷芳荃說了句:“那今天賞你個光,我們老闆想請你出來敘敘,怎麼樣?給你安排在晚上八點,到老友茶座怎麼樣?”
“別別……到底你請,還是你們老闆請?”對方很認真。
“當然有了,您要請,我是赴湯蹈火,說什麼也得去……不過你們老闆請,那就算了,我這段時間真忙,用你們中州話怎麼說來著,四處求爺爺告奶奶,要知道大陸做點生意這麼難,我都不來了……”
“我可警告你啊,別擺你的臭架子,惹了我們老闆,你做生意更難。”殷芳荃很尷尬,沒料到邰博文會這樣說。
“我沒惹,是你們看不起我們這樣的小公司……其實我巴不得和華銀合作呢,資金充沛,人脈又廣,在中州辦什麼事都暢通無阻,用不了兩三年立訊就成做到電子龍頭的地位,那至於我現在快跑斷腿了,都辦不成點小事。”邰博文在訴苦了,似乎很忌憚華銀的實力。
“那你更應該來呀,說不定和我們老闆談談,對你今後的發展有益處。”殷芳荃暗示了一句,回頭看了看尚總,尚總似乎很享受對方的這種忌憚,更像一種變相的恭維。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