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是位低眉順眼,面容愁苦的小姑娘——顧清喬。
“哼,只要是跟著我,去哪兒又什麼分別?”
睥睨的眼神,目空一切,答話的是傳說中的妖孽——不罵不舒服斯基陸子箏桑。
唉。
清喬嘆口氣,哀怨環顧起四周。
在這搖搖晃晃的馬車裡,還坐著另外兩個人:陸子箏是一臉享受,輕鬆愉悅,邵義則渾身散發出濃濃怨氣,連正眼也不肯瞧她一眼。
奇怪,我什麼也沒幹呀?一直對這小太子好吃好喝伺候著,生怕他受了半點委屈。只不過是前些天無意說了句半吃了元宵沒胃口吃飯,那小正太的臉
就一直臭到現在。
唉,男孩的心思你別猜,你猜纜去也猜不明白。
“丁丁最想去哪兒?”
陸子箏忽然轉頭,明明滅滅的光影投射於臉中央,令人心頭一跳。
“我?”清喬一愣,下意識開口,“我想回家……不,想去上清寺!”
近來邵義已經開始飲食規律,氣也好了不少,她估摸著帝靈下落有望,打算先去和空空大師開個通氣會,搞不好還要再來個頭腦風暴。
“——為何想去寺廟?”陸子箏一挑眉,面上愉漸消,“難道是因為那裡有和尚?”
“哈哈哈……”清喬臉上掛起黑線三條,吞吞吐吐道,“可不就是因為那裡有個和尚……”
“好,你中意頭髮短的,也不是這麼個中意法!”陸子箏忽然硬生生打斷她,臉上有著山雨來風滿樓的前兆,“——再說了,也不是每個僧人都剃光
頭的!”
耶?清喬一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吃不准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只得唯唯諾諾附和:“是是,大俠說的極是。”
心裡然住想,我靠,難道這世界還有長髮飄飄的和尚?
陸子箏嘆口氣,寬宏大量拍拍她的肩膀,眼中掠過一絲若有似無的陰影:“做人嘛,目光要長遠一點,視野要開闊一點!”
清喬忙不迭點頭,生怕忤逆了這位變態大俠。
“來,告訴噹噹哥,你現在心裡還在想著誰?”陸子箏又開始循循善。
“這個嘛,我……我很想冬喜。”清喬哭喪著一張臉,突然想起了什麼,瞳孔一亮,“對了,還有喵喵,你把我的喵喵搞到哪裡去啦?!”
陸子箏噗的一下笑出來:“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早忘記這小肉球了。”
清喬橫他一眼:“你還不搞出來讓我瞧瞧?難不成……”她忽然想起什麼,臉蒼白,緊緊捏住陸子箏的手腕:“難不成喵喵被石頭砸死了?”
陸子箏摸摸她手上的九轉清音鈴,斜了一眼邵義,轉頭低聲安撫道:“乖,只要你帶著這鐲子,喵喵就一定會再出現。”
清喬聽的雲裡霧裡,又接收到邵義時不時飄來的打探目光,只得悻悻閉上嘴。
行至正午,陸子箏將他們安頓在一個山坡上,說自己要去準備一些食物,囑咐他們千萬不要離開馬車。
“……你喜歡他?”望著陸子箏離去的身影,邵義忽然開口,面平靜,不見絲毫波瀾。
“我?”清喬又驚又喜掉轉頭——這麼多天來,太子殿下總算肯開尊口跟她說話了。
她擺擺手,認真解釋:“沒有沒有,他只是我的一個朋友,或者算……一個恩人吧!”
無論如何,九轉清音鈴是從他那裡得到的,如果真的能回家,他沒有三分功勞也有一分苦勞。
“……如果不喜歡他,你又為何願意拋下一切,與他浪跡天涯?”邵義又問,臉上流轉著一種詭異的光。
耶耶耶?
清喬聽得下巴都要掉了:“我沒呀……我跟他走也只是因為打不過他,再加上你不也被他挾持了嘛……”
“如果他死了,你會傷心嗎?”邵義垂下眼瞼,瞳孔中有銳光稍縱即逝。
啊?
清喬呆呆望著眼前的少年。
妖男會死?這是她從來沒有想到的事情,雖然她並未對他產生特殊的感情,但是怎麼說他也算的上她四分之一的而恩人,如果將來有天他死了,這…
…
“——你捨不得他。”邵義瞧她半響,靜靜下了結語,語氣淡的不得了。
“……人、人命不可草菅,殿下還是少開這種玩笑為好。”清喬笑得頗有幾分艱澀。
今天的正太實在太古怪,她想。
邵義微微一抿嘴,轉頭望向馬車外,目光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