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你為什麼這麼護著她?”邵義緩緩眯眼,意味深長,“莫非她有什麼特別的來頭?”
“不瞞你說,其實她是……”戚先生一咬牙,看樣子準備放棄約定,來個徹底交代。
——不要哇,你個戚豬頭,難道還嫌我死的不夠快?
清喬一個鯉魚打挺,手腳並遊牢掛在戚先生身上,悲慟絕大叫:“義父,救我!”
戚先生身子一顫,瞬間石化了。
“這杜嬌……是你的義?”邵義的眼中滿是震驚。
戚先生閉上眼,在清喬的又掐又捏下斟酌良久,方才艱澀道:“……嬌是我好友之,她外公曾在開國戰事中立下汗馬功勞,深得太上皇賞識,所以你
動不得的。”
此話亦真亦假,邵義聽完不由皺起眉頭:“既是家子,怎麼沒有半點大繭秀應有的模樣?”
“回稟殿下,嬌家母早亡,自幼長於山村野嶺,不懂禮數,還請太子殿下萬萬贖罪!”清喬仰頭解釋,目光中充滿誠摯。
邵義撇撇嘴,眼裡精光漸熄,大概多少信了幾分。
“阿義,嬌也不容易……雖然脾氣古怪了些,但既然被我認了做義,無論如何也算半個家人……你就不要再為難她。”戚先生努力勸說著。
清喬繼續掛在戚先生身上,配合著解釋,臉上交替出現了難過,無辜,可憐等多種表情。
邵義看了半會兒,忽然笑起來。
“也好,既然舅舅親自向我討這個人情,以後我就不動你了。”他盯著嬌,緩緩道,“從今以後我就叫你嬌,待你如親人一般。”
“——可好?”他轉頭看戚先生,目光灼灼。
戚先生大喜,拉過清喬的手道:“還不跪謝公子!”
清喬慌忙跳下地,跪拜叩首。
出了密室,清喬只覺得手軟腳軟,一摸後背,虛汗涔涔溼了一大片。
“好可怕……”她鼻子發酸聲音打顫,“戚先生!邵義姓段,還是當朝太子,這些你為什麼都不提前告訴我?”
“你知道了?”戚先生一驚,隨即搖頭苦笑,“定是阿義那孩子說漏嘴了。”
戚先生摸摸她的頭,溫豪:“阿喬放心,戚先生絕不會害你。太子隱瞞身份暫住外地,自然有不得已的苦鄭再說了,阿義雖個乖僻,但絕不是壞心的
孩子,只求你萬事對他多加忍讓。”
清喬握了握拳,不再回話。
回到廂房,她只覺得心如亂麻,方才的一切彷彿晃一場。
萬事需忍讓。
戚先生,邵義,段玉,陸子箏……各人等的音容笑貌自她面前滑過,在這樣一個陌生而混亂的時空裡,她可以依賴誰,可以相信誰,又有誰對她說過
真心話?
唉,好想回家。
她將身子蜷做一團,臉深深埋入膝蓋,有兩顆淚如斷了線的珍珠。
滴答,滴答。
接下來的日子,清喬在戚府過的很是寧靜,每日伺膳,邵義公子也一如往昔挑食。
她曾好奇為何邵義吃這麼少還沒餓死,卻在得知雙胞少每日必送補藥後釋然。原來邵義太子平日裡吃的雖少,但御醫精心調配的各類補藥一天也沒缺
過,所以他雖瘦弱,倒也不至餓死,頂多鬧個營養不良。
她心裡不由得暗想,看來這小子不是真想折磨自己,每天挑食厭食的搞這麼大排場,只怕是故意做給誰看的。
這日午膳又唱菜,邵義一連挑了六十五道都還沒動過筷子,僕從們開始惶惶然躁動起來。
清喬已經麻木,在旁邊打了個呵欠。
“嬌,過來。”忽然聽到有人喚她名字。
轉頭一看,太子殿下正望著她盈盈發笑。
“幹、幹什麼?”
她這莫名奇妙的笑容弄的毛骨悚然,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過來。”太子朝她招招手,“來看看這個。”
他手指榻前,只見僕從六十六號正戰戰兢兢捧著一碗冰糖燕窩。
“……此物澤晶瑩味撲鼻,實乃不可多得極品上等血燕一碗!”清喬看看碗又看看邵義,嘆口氣道,“這的物品,公子就不要暴殄天物了,吃兩口吧
!”
邵義仰頭一笑,甚是嬌嗔:“好,你餵我我就常”
噗通!
殿下嘩啦啦倒了一大片。
在一片鴉雀無聲中,清喬端起碗,盛了滿滿一勺燕窩,緩緩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