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了口氣,想到還有兩節課沒備呢。
他們向遊藝場最熱鬧的地方走去。人群在逐漸離去。小火車已經關門了,兩個工人嘴裡叨著煙,正用防雨布把它蓋起來。擲圈遊戲的攤主正在關燈。
“星期六你有什麼事嗎?”他突然小心翼翼地間。“我知道現在問你大匆忙了,但……
“我有自己的安排。”她說。
她不能忍受他那種失望的表情,在這類事情上拿他開玩笑真是太殘酷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真的?噢,那太好了。”他衝她咧開嘴笑起來,她也對他笑。她大腦中的聲音突然說話了。
你又感到很好了,莎拉。感到很幸福。這不是很好嗎?
“對,是的。”她說,踮起腳尖飛快地吻了他一下。她要趁自己膽怯退卻之前趕緊說出來,“有時,我一個人在公寓非常孤獨。
也許我能……跟你一起過夜。“他親切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這種沉思使她的內心深處熱辣辣的。”你真這麼想嗎,莎拉?“
她點點頭。“我真的這麼想。”
“好吧。”他說,一隻胳膊摟住她。
“你是真的嗎?”莎拉有點兒害羞地問。
“我只怕你變卦。”
“我不會的,約翰尼。”
他把她摟得更緊了。“那麼今天晚上我運氣太好了。”
他這麼說時,他們正經過命運輪攤,她後來記起這是遊藝場這一側三十碼內惟一還開著的一個攤子。
“喂——喂——喂,如果你覺得自己運氣好,先生,那麼就玩玩命運輪吧,把銀市變成美元。到輪上試試你的運氣吧,一個銀市就可以玩一次。”
約翰尼聽到後轉過身。
“約翰尼?”
“我覺得很幸運,就像那個人說的。”他衝她微微一笑,“除非你不願意?”
“不,去吧。只是別玩得時間太長。”
他又用那種沉思的眼光看看,這使她全身有點兒發軟,暗想和他在床上時會是什麼感覺。她的胃慢慢翻了一下,使她對突然而至的性渴望感到噁心。
“不,不會很久的。”他看著攤主。現在,他們身後的遊藝場幾乎空了,天上陰雲消散,天氣有點兒冷。他們三人撥出的氣都變成白色的了。
“想試試你的運氣,年輕人?”
“是的。”
他們到鄉村博覽會時,他把所有的現金都放到胸前的口袋,現在他掏出剩下的錢,還有一美元八十五美分。
賭盤是一塊黃色塑膠板,上面不同的區域印著數字和賭注與付款的差額。有點兒像輪盤賭中的那種,但約翰尼馬上看出這裡的賭額會使拉斯·維加斯玩輪盤賭的人大失所望的,賭圈數的賭注才僅僅是二比一。有兩個數字零和雙零,押上算輸。他向攤主指出這一點,後者只是聳聳肩膀。
“你想要按維加斯方式賭,那你就去維加斯。我能說什麼呢?”
但約翰尼今天晚上興致特別好。開頭因為面具的事有些不愉快,但後來就一直很好。實際上,這是幾年來他最愉快的一個夜晚,他看看莎拉,她紅光滿面,兩眼放光,“你說呢,莎拉?”
她搖搖頭:“我一竅不通。你怎麼辦呢?…
、“賭一個數字,或紅色。”黑色,或奇數。“偶數,或十個連續的數字。輸贏都不同。”他盯著攤主,後者滿不在乎地也盯著他。
“至少它們應該不同。”
“賭黑的,”她說,“這有點兒刺激,是嗎?…
“黑的。”他說,把一角銀幣扔到黑區中。
攤主凝視著賭盤上惟一的一個一角銀幣,嘆了口氣。“真敢冒險。”他轉向輪子。
約翰尼的手漫不經心地舉起來,摸摸額頭。“等一等。”他突然說,把一個兩角五分的銀幣推到11一20區。
“就是它了?”
“對。”約翰尼說。
攤主一推輪子,它就在一圈燈泡中旋轉起來,紅色和黑色分:不清了。約翰尼心不在焉地擦著他的額頭。輪子開始慢下來,現;在他們能聽到小木指標滑過分開數字的針時發出的節拍器似的滴答聲,它到了8,9,似乎要停到10上,最後滴答一聲滑進11區,停了下來。
“女士輸了,先生贏了!”攤主說。
“你贏了,約翰尼?”
“好像是/〃約翰尼說,攤主把兩個兩角五分的銀市放到他原來的那個上。莎拉尖叫一聲,沒有注意到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