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部和前臂的正在癒合的傷痕一伸一縮的。
“相信上帝吧,約翰尼,”維拉說。“不需要做這些蠢事。相信上帝,他會治癒你的。”“維拉……”赫伯開口說。
“別叫我。這是愚蠢的!《聖經》上不是說,祈求就會得到回應,敲門它就會開嗎?我沒必要吃那討厭的藥,我的兒子沒必要讓那些醫生繼續折磨他。這是錯誤的,這是無用的,這是罪惡的。
約翰尼把鉛球放到床上。他手臂的肌肉在顫抖。他覺得反胃和疲倦,突然對他母親非常生氣。
“上帝幫助那些自助的人,”他說。“你根本不想要基督教的上帝,媽媽。你想要一個從瓶中出來的魔鬼,給你三個希望。”“約翰尼!
“對,這是真的。”
“那些醫生把那念頭放到你腦子裡了!所有這些瘋狂的念頭!”她的嘴唇在顫抖,她的眼睛瞪得很大,但沒有眼淚。“上帝把你從那昏迷中帶出來,約翰。其他人他們只不過……”“只不過試圖讓我重新站起來,這樣我就不必後半生坐在輪椅上按上帝的意志行事了。”“別爭論了,”赫伯說。“家裡人不應該爭論。”颱風不應該刮,但它們卻每年都刮,無論他說什麼都無法阻止爭論。它已經開始了。
“如果你相信上帝,約翰尼……”維拉開口了,根本不理赫伯。
“我再也不相信任何東西了。”
“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難過,”她說。她的聲音僵硬冷漠。
“撤旦的代理人無處不在。他們會試圖改變你的命運。看來他們幹得不錯。”“你一定要從中找出某種……永恆的東西,是嗎?我來告訴你那是什麼,那是一次愚蠢的事故,幾個孩子在並排開車,我恰好被夾到當中。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媽媽?我想要離開這裡。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我要你繼續吃藥……而且努力腳踏實地。這就是我的全部要求。”“我要走了,”她站起來。她的臉蒼白僵硬。“我將為你祈禱,約翰尼。”他看著他,感到孤立。挫折和不幸。他的憤怒消失了。他把它發洩到她身上了。“繼續吃藥!”他說。
“我祈禱你見到光明。”
她離了病房,板著臉像石頭一樣冷酷。
約翰尼無助地看著他父親。
“約翰,我希望你沒那麼做。‘’赫伯說。
“我累了。我一累就失去判斷力或脾氣了。”
“是。”赫伯說。他似乎想再說什麼,但忍住了。
“她還計劃去加利福尼亞參加飛碟討論會嗎?”
“是的。但她可能改變主意。你不知道每天會有什麼變化,離開會還有一個月呢。”“你應該阻止她。”
“是嗎?怎麼阻止?把她送進瘋人院?把她關起來?”
約翰尼搖搖頭: “我不知道。但現在也許你該認真考慮一下了,她有病。你必須看到這一點。”赫伯大聲說:“她本來很正常,在你……”
約翰尼向後一縮,好像被打了一記耳光。
“瞧,我很抱歉,約翰。我並不是那意思。”
“沒事兒。爸爸。”
“不,我真的不是那意思,”赫伯滿臉痛苦。“瞧,我應該去照看她。她現在可能在走廊散發小冊子。”“好吧。”
“約翰尼,忘記這事,集中精力恢復健康,她很愛你,我也一樣。別對我們太嚴厲。”“不會的。沒事兒,爸爸。”
赫伯吻吻約翰尼的面頰:“我必須去照顧她。”
“好吧。”
赫伯離開了。他們走後,約翰尼站起來,在他的椅子和床之間搖搖擺擺地走了三步,這沒什麼了不起。但這是個開始,他父親並不知道,他真心希望自己沒有對他母親發脾氣。他這麼希望是因為他確信,他母親不會活很久了。
維拉停止吃藥。赫伯勸她,哄她,最後請求她,都沒有用。
她給他看她的通訊者們的信,其中大多數都寫得很潦草,充滿惜別字,他們都在支援她的態度,答應為她祈禱。有一封信是來自羅得島的一位女士,她也曾在佛蒙特農場住過,等待世界的未日(和她寵愛的小狗一起)。“上帝是最好的藥物,”這位女士寫道,“向上帝請求,你就會痊癒,醫生沒有用,正是醫生在這個邪惡的世界引起了癌症,做過手術的人,甚至動過像扁桃體切除那麼小的手術的人,遲早會得癌症死的,這是一個已經證明的事實,所以請求上帝,向上帝祈禱,把你的意志與他的意志合而為一,你就會痊癒的!”赫伯打電話告訴約翰尼,第二天約翰尼打電話給他母親,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