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一見。卻是宋王王泰。皺眉道:“你有何建議?”
王泰孔武有力。血氣方剛。肅然道:“想我等辛苦取了江都之地。正想依靠這裡發展。盡取江淮之地。眼下我等不過只是稍受挫折。就想著放棄揚州。那置江都十六縣軍民於何地?遷都京口就算把握嗎?我看不盡然!京口雖有長江天險。可憑江而立。蕭布衣鐵騎無敵。水師亦是難擋。他們若建水師。順江南下。京口孤城一座。身處夾擊之地,只能坐以待斃。所以在我看來。蕭布衣若戰。我們就戰。眼下絕不能放棄江都每寸土地。侄兒不才。願領兵請戰。和蕭布衣一戰。”
王世充沉吟良久。對於王泰所言。除了最後一句。其餘的話他是頗為認同。他現在已經無路可退。若是沈法興地域被他所佔。那退守京口還是可行之計。但是眼下江都是他的老巢。放棄江都,毗陵小郡,供給不足,何以容身?
“聖上。宋王所言大有道理。侄兒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王行本上前稟奏道。
王世充來了興趣。“但說無妨。”王行本和王弘烈是兄弟。都是王世偉的兒子。王弘烈剛烈。王行本卻是儒雅。
“蕭布衣、李靖用兵果然奇詭。”王行本正色道:“他們突襲弘烈。實在出乎意料。可根據我和楊將軍瞭解所知。蕭布衣和李靖當初加起來的兵力。應該不過數千。這說明太子所言大有道理。蕭布衣勢力雖強。可地盤太大。雖可調動百萬雄兵。但長途跋涉。若有大軍行進。速度緩慢是他的最大問題。”
王世充點頭道:“行本說的大有道理。可那又如何?”他的言下之意是。就算再慢。蕭布衣真的要打。爬也能爬來的。
“依我看來。他們眼下倚仗的不過是聞名天下的鐵甲騎兵。蕭布衣成立鐵甲騎兵,戰無不勝,但為求精銳,數量不多。鐵騎雖勇。但要說攻城拔寨極為困難。眼下六合一失。受到他正面攻擊的有兩地,一個是江都、另外一的就是永福。我們眼下當務之急。一是馬上派兵去援助永福。然後深溝高壘。避而不出。和蕭布衣僵持一段時間再看形勢。”
“僵持就有勝機了嗎?”內史令元敏不滿道。
王行本微微一笑。“若是天底下只有我們和蕭布衣作戰。我們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王世充臉色微變。卻不能不承認王行本說的很對。
王行本又道:“要知道蕭布衣分兵作戰。要面對的絕對不止淮南軍。我們眼下能做的只有堅持。說不準河北軍、徐家軍有取勝的機會。甚至關中可能出兵。那時候我們的機會就來了。所以絕不能讓他兵臨江都城下。那時候人心盡失。真的大勢已去。我們除了要馬上援助永福外。還要聯合沈法興。共擊長江南岸蕭布衣的地盤。我們甚至可以考慮。暫時放棄一部分佔領的土地。”
“不行!”王玄應搖頭道:“佔領的豈可吐出來?那樣卑躬屈膝。絕對不能。”
王世充猶豫許久。這才道:“行本所言大有道理。援助永福一事。由公卿、行本去做。至於聯合沈法興一事。朕再考慮幾日再做決定!你們暫且退下吧。”
眾人聽令退下。王世充孤單的坐在帝王寶座上。眼望夕陽。痛恨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疲憊。
兵貴神速,蕭布衣每次想到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不同的理解。在王世充等人商議援助永福。對抗蕭布衣的時候。蕭布衣早到了永福城外。
不過他帶著數百人易,萬餘大軍到了永福,還是又花了一天的時間。
晚春季節。為滿足蕭布衣的要求。李靖讓大軍一切從簡。只帶兩日的口糧。這讓蕭布亦少有些壓力。李靖的意思很簡單。如果兩天內不能拿下永福。那就要考慮撤兵。或者不應該說兩天。而應該說一天的時間拿不下永福。他們就要考慮撤走。因為他們迴轉也需要口糧。
軍中任何重要性都不及糧秣。沒有口糧。萬餘大軍都可以一日崩潰。
當然如果拿下了永福。一切都好商量。畢竟每個城池。都有大量的糧草。可以以戰養戰。
蕭布衣當然明白這點。所以他也有點苦笑。因為只有李靖才會由得他做任何事情。但也只有李靖。會含蓄的提醒他眼前的危機。
王世充不是傻子。在丟掉六合後。有可能發動瘋狂的反擊。
眼下的情形。硬碰硬並非良策。蕭布衣望著遠處的永福城。還是在沉思。
雖然眼下事態緊急。雖然日落西山。蕭布衣還是並不著急攻城。因為他知道。硬攻肯定拿不下。不要說一天。就算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他都不敢拍胸脯打包票。李靖說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