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菡死死盯著投影,三分鐘幾乎都沒怎麼眨眼,沉沉道:“是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左胸上方,“他這裡有一個琴吻,是從小練琴留下的,獨一無二。”
唐熠面板稚嫩,從小拉琴難免在胸口留下印記,久而久之便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繭子。宗銘將影片拉近細看,果然在那人微敞的領口看到一個粉紅色的琴吻。
桑國庭欲言又止,在某些尺度和距離的極為敏感的問題上來回糾結了一圈,還是沒好意思問出口——畢竟是親兒子,還是給他留點兒臉吧……
然而桑菡眼光一掃便看出了老爸臉上那不和諧的表情,冷冷道:“爸,你不用擔心我進監獄,我們發乎情止乎禮,他十七歲未成年我很清楚!”
桑國庭以手扶額,一副嗶了狗的表情。一干下屬紛紛低頭回避,表示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這種時候只有宗銘能救場了,戲精處長立刻乾咳一聲將話題轉上正途:“嗯,那什麼,能肯定是唐熠就好,那麼問題來了,從這段影片裡我們能推斷出什麼有用的資訊?”
眾人紛紛重整表情,從尷尬的早戀話題回到捍衛世界和平的保密會議當中。李維斯為了捧老公的場,先說:“牆上的新聞是昨天上午bbc的最新時政要聞,所以時間是沒錯的,至少唐熠截止昨天上午還活著。”
“那他會不會在美國呢?”焦磊問,“他們給他看的是bbc新聞。”
“中國也能看bbc啊。”李維斯說。
焦磊耿直地道:“那不是要翻牆麼?綁匪還那麼好心幫他翻牆看bbc啊?”
桑國庭:翻牆這種事就不要光明正大地在會上說了好嗎?
“他精神看上去不太好。”於天河及時打斷了棒槌男友不著調的發言,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道,“我懷疑他的ptsd發作過,看來對方在轉移他的過程中並沒有使用超級腦控制他的病情。”
這也是所有人最擔心的一點——博伊爾的人也許不會傷害唐熠的性命,但這孩子的情況太特殊了,失去唐輝的保護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慢慢精神崩潰。
“他會堅持下去的。”桑菡看著定格的影片,忽然突兀而堅定地說,“他一定會。”
宗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道:“除了時間,還能推斷出什麼?”
焦磊撓頭道:“影片沒聲音,沒辦法做音訊分析,關押的房間沒有窗戶,也完全看不出外面的景色。”
李維斯將影片改成05倍速,指著唐熠的手道:“他的手指一直在動,會不會是在用什麼密碼給我們傳遞資訊?”貌似很多美劇都這麼演。
宗銘早就注意到了這一點,搖頭:“不是摩斯碼,也看不出什麼特殊的規律,可能只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在發抖而已。”
桑國庭也搖頭:“這個影片明顯是用房間裡的固定監視**拍的,唐熠根本不知道有人在拍他,所以也不可能用密碼跟我們說什麼。”
就在這時,桑菡忽然抬起身來,瞪大眼睛道:“等等!”
大家都被他嚇了一跳,李維斯忙扶住他後背,以免他身上的傷口又崩開了。桑菡將唐熠手指的抖動來回看了幾遍,道:“這不是ptsd引起的手指痙攣,他在敲曲子,在打節奏!”
眾人愕然,桑菡和著唐熠的節拍在床沿上叩了幾下,道:“是,是這個節拍,‘he'irate’!他在敲‘he'irate’!”
焦磊茫然:“那是什麼?”
“《加勒比海盜》。”李維斯說,隨即問桑菡:“你確定他在敲《加勒比海盜》的曲子?”
“沒錯。”桑菡篤定地說,“我不太懂嚴肅音樂,所以他偶爾會拉一些電影插曲給我聽,這一首‘he'irate’我有一陣子很喜歡,他專門錄了單曲存在我手機裡。”說著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啟唐熠錄的單曲兩相對照,果然和影片里人質手指叩動的旋律一模一樣!
“那麼,這意味著什麼呢?”宗銘蹙眉沉思,喃喃道,“唐熠只是因為孤獨或者恐懼用音樂自我安慰,還是猜到綁匪會錄下他的影片發給我們,所以刻意留下線索?”
桑菡微闔雙目平靜片刻,道:“他是刻意的。”
“哦?”宗銘挑眉,“你怎麼確定?”
“首先,這首曲子不是他喜歡的,他平時心情不好或者壓力大的時候,最常拉的是海頓。”桑菡說,“他對音樂的欣賞閾值比我高很多,不可能用流行曲來安慰自己。其次,我們倆全程參與過鄭氏綁架案,他很清楚綁匪會錄下人質的影片發給家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