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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游擊隊的回馬槍並不是第一次使用,敵軍也不知上了多少當,再笨也能咂摸出點味道。他們料定分隊還要回來,便有意施了一招“請君入甕”之計:溪邊擺條船,人全都隱蔽在岸邊的房子裡。

真是壞出了水。分隊跳下船,沿著溪邊,邊打邊跑。

敵軍窮追不捨,而且越聚越多,怎麼甩也甩不掉。粟裕後來回憶這段經歷時,仍覺得後怕,說:“那真是緊張極了!困難極了!”

萬不得已,大家只得往山野裡的荊棘叢裡鑽。趴荊棘裡雖然不好受,但總比讓人逮住強。

敵軍追上來一看,咦,怎麼人沒了,就到處搜,一邊搜還一邊喊:“看到了,我看到你了,趕快出來!”

要是真看到,您直接開槍瞄準不就得了,瞎叫什麼叫,顯然這是在虛張聲勢。不過聲音能聽到這麼真切,也說明敵人已經非常接近,粟裕悄悄地把駁殼槍子彈推上了膛準備著,對方不到面前便罷,一到面前便開槍,反正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還能賺一個。

游擊隊在暗處,敵軍在明處,搜尋時就不敢那麼大膽,加上天降大雨,夜幕降臨,這幫人終於支援不住,紛紛收兵回營了。

他們歇了,游擊隊還不能停,必須繼續為自己尋找生路。

第16節。

漩渦

分隊重又返回松陽溪。

雨雖然很大,但水流已不是很急,可以組織泅渡。游擊隊員都會游泳,當下便遊了過去。

松陽溪北岸也到處都是敵軍的遊動哨,平均每隔5~10裡,就得跟敵人遭遇。粟裕使出渾身解數,繞的繞,兜的兜,衝的衝,一天一夜連打7仗,走了180里路,才得以脫險。

這樣命懸一刻的情況非止一次,行軍如此,宿營也一樣。

浙南很多地方都是山區,不一定有正好合適的小村莊在等著你。沒有村莊,就得住到山裡。這一次,分隊宿在了半山腰,並佈置了警戒。

不料敵軍對那一帶的地形非常熟悉,他們繞過哨兵,爬到了山頂,然後居高臨下對游擊隊進行射擊。&米&花&書&庫& http://www。7mihua。com

粟裕急忙率部往山下走。山下有一條江,分隊順江而下,計劃從下游泅渡過江。

這條江差點兒就把粟裕給收了去!

剛剛下水,他就被一個大漩渦給捲了進去。這種江裡的漩渦十分可怕,人被裹挾其中,只能一直跟著它旋轉。

粟裕來來回回連轉了三四個圈,怎麼劃都劃不出來。當他被迫鑽進荊棘叢裡時,那時候的感覺是“緊張極了,困難極了”,現在則不光是緊張和困難,而是“危險極了”——再劃不出來,就會被漩渦吸到水底。

說時遲,那時快,尚在岸上的人趕緊遞了個傘柄過來,讓粟裕攥住,死活把他拖上了岸。

從閻王殿門口爬回來,還沒顧得上喘口氣,山上的敵軍又追下了山。跑是來不及了,一群人你推我拉,從石壁攀上懸崖,就地躲藏起來。

假如此時被敵軍發現,突圍或存活的機率就很小了,好在天色已黑,敵軍沒發現懸崖背後有人,全都呼哧呼哧地從懸崖下面追了過去。

很多時候,這其實就是在一次次地逃命,看上去一點不瀟灑,甚至十分狼狽,但生存和戰爭的智慧也正是從此處得來。

1937年4月,劉英與上海地下黨接上了頭,瞭解到中央“聯蔣抗日”的新主張,於是以臨時省委的名義,向劉建緒發出“停止內戰,一致抗日”的電文。

劉建緒經過蔣介石同意,在報上公開答覆,表示願意和浙江紅軍進行談判。

連談3天,談崩了:劉建緒要的是投降和收編;劉英能夠答應的是合作和改編。

1937年5月,劉建緒見談判破裂,再次將大兵壓上,粟裕等人所面臨的艱苦也被相應放大到了極致。

游擊隊不得不整日整夜地跑路,幾天幾夜不睡覺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曾經有一次,粟裕連走3天3夜,到了有群眾掩護的遊擊基點後,才一頭倒下,足足睡了40多個小時未醒。

在此過程中,他的腳踝受了傷,既沒藥敷,也不能停下來休息,只好用苦菜葉子貼著繼續走,過了兩個月傷口才痊癒。

1937年9月,粟裕開始收到來源不一的訊息,這個說“共產黨投降了”,那個說“紅軍被收編了”,也不知哪個真,哪個假。

在早已失去與中央的聯絡,甚至與劉英的臨時省委也互不通音訊的情況下,粟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