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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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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康微笑道:“住持大師,這並不是寫給您的書函。他知道我也會讀到這封信方故意這麼寫。大師不必著惱。”說罷,他樂滋滋讀下去。

伊奈圖書不時偷偷瞟一眼家康,對於家康的平靜,他頗為不解。他本以為家康一看到此信,定會勃然大怒。可家康非但不惱,還不時露出微笑,甚至搖頭晃腦,讀得津津有味。

讀罷,家康把信函放在扶几上,對本多正通道:“佐渡守,看來直江山城非尋常人,思慮敏捷,條理清楚。

“啊?”沒等本多佐渡回應,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的承兌伸長了脖子,“如此無禮之言,內府……還稱揚?”

家康緩緩點頭:“確甚是無禮。家康有生以來,還從未讀過如此無禮的書函。”

“是啊。貧僧讀到一半,便想撕個粉碎。”

家康並不理會承兌,單是對正信繼續道:“信裡說了這麼幾點:其一,讓豐光寺莫要擔心。其二,景勝前年剛換了領地,就立刻進了京,好不容易回去,又要他進京,怕耽誤本領政事。連處理本領政務都被認為是存異心,真正不可理喻。”

“說得有理。”本多正信表情古怪地附和道,“這麼說,他認為大人在故意刁難於他?”

“正是。”家康輕輕點點頭,“其三,函上說,景勝寫誓書寫膩了,無論寫多少也無人會信,他不想寫了。另,自太閣以來,景勝就以忠厚正直聞名,迄今沒有任何變化。這些與一般男兒有別。”

“哈哈,一般男兒,他指的是大人您?”

“或許是。他還說,景勝心存異志云云,純屬故意誹謗,我只是一味聽信讒言,卻不去查明真相,實在有失公允。更精彩的還在後頭呢,佐渡。他咬牙切齒諷刺我道,加賀肥前守一事能夠順利解決,我真是威風八面。還說,增田和大谷等人,他有事會與他們聯絡。至於神原和本多佐渡,就不必了。”

“他連在下都信不過?”

“當然。他說,你們只會相信堀秀治一面之詞,完全是誤導我德川家康。你們究竟是德川的忠臣還是佞臣?讓我好生思量。佐渡,你到底是德川佞臣還是忠臣?”家康說笑道。

本多佐渡撓撓鬢角,苦笑起來:“既然我等侍奉的是器量如此的大人您,自是黯然失色了。”

家康笑著把書函丟給正信:“你最好也讀讀,想必對你會有所助益。”

正信拾起來,畢恭畢敬地讀完之後,又傳到伊奈圖書手上。

展開書信一看,圖書不禁全身僵硬。如此大膽、如此不加掩飾的書信,他是第一次看到。把自己的主君稱為“小輩”的兼續,完全不把家康放在眼裡。函中稱,延緩進京完全是因為武備。京城武士如今都被瓷器等名物迷住,鄉下武士則在準備槍炮弓箭之類。這定是民情不同,風俗各異。他還問,照上杉氏的實力,景勝當具備什麼樣的軍備?若連上杉氏置備與身份相配的軍備都懼怕,實乃小肚雞腸。無論是修路還是架橋,只不過是武備之步驟,至於來年或後年出兵朝鮮一事,誰會相信?真是可笑至極。

讓圖書更為驚詫的,則是此信末尾言道:“無須多辯,我家主公斷無叛心。不進京,完全是有人從中作梗。只有內府徹底明查,方可成行。縱然是背叛太閣遺言,撕毀誓書,拋棄少君,甚至與內府翻臉,奪取天下,那又能怎樣,亦是難以擺脫罵名。身為謙信公之後,焉能忍受此辱?上杉氏深知反叛之恥,絕不會如此愚蠢,請不必擔心。只是,若內府聽信讒言,意圖不軌,撕毀誓書又有何妨……”

圖書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家康曾說過,要估量直江山城器量,可這封書函卻像是直江山城在試探家康器量。此函逐一駁斥了承兌。承兌的書函拖沓冗長,兼續卻痛快淋漓,只要他們認為有理,甚至不惜與家康為敵,二者根本無溝通之路。圖書卷起書函,不禁想問問家康之意。

家康表情卻依然十分平靜,或許他早已料到對方會如此答覆。接過書函,他對本多正通道:“佐渡,直江山城是否已看穿了我的心思?”

圖書大吃一驚,承兌更是驚駭不已,他“啊”了一聲,伸長脖子,儼然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家康聽到承兌的驚呼,把目光移到他臉上:“我是說,山城究竟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還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才這般寫的?”

承兌更疑惑了:“參透了內府的心思,又能如何?”

“那就說明,他實乃是令人欽佩的大器之人!只是對於上杉氏,他就變不忠之臣了。他的器量大過景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