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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娘究竟是何人?”

悠悠長長的睫毛微顫,口中卻公式化的說道:“悠悠欺瞞夫人,實在事出有因,我是誰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夫人的安全,請快隨我逃出東吳營帳。”

我看了看旁邊一堆破爛的衣衫,心中對她驚疑不定,悠悠卻口氣強硬了起來:“請夫人看在今晚襲營兄弟,那幾千命的份上,快隨我去吧。”

我向後退了一步:“你的主上是誰?”

悠悠站了起來,向我走來,嘆道:“夫人與我相處這幾多年,難道就是如此不信悠悠嗎?”

當她說到一半時已經疾如閃電地點了我的穴道,她的個子明明比我還要纖細瘦小,卻似毫不廢力地將我像麻袋扛出營,外面到處是喊殺之聲,她扛著我繞過軍隊,偶有人發現,她那長年彈琴的優雅素手此時卻是疾如閃電,轉眼間人頭落地,血珠濺到她如花似玉的臉上,那柔情似水的眼中唯有冷酷和仇恨。

這時一個長相毫不起眼的張家兵牽著兩匹大馬過來,眼神閃爍,卻是一言不發交到悠悠手上,然後與悠悠擦肩而過。

悠悠將我放到一匹馬上,向黑夜深處馳去。

出得城外,悠悠對我低聲道:“方才對夫人多有得罪,請夫人責罰。”

她出手解了我的穴道,將我扶下馬來,我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星空下,許久不見的悠悠靜靜地單膝跪倒在地,雖是男裝打扮,卻是青澀不在,美睫低垂,眼神卻滿是冷削嚴酷,這讓我想起在子弟兵營時的錦繡,每次去執行任務前的那種眼神。

我心中一動,走過去,假裝扶起她,輕輕觸她的左腕內側,果然有一把似匕首般的硬物,我微微一笑:“多謝姑娘的相救之恩,你是東營還是西營的子弟兵?”

悠悠依然躬身垂目,閃過一絲驚訝後,滿是順服地答道:“夫人果然冰雪聰明,小人是東營的子弟兵!”

“怪不得三爺專門到倚芳小築,原來你是西安原氏的接頭人……”我苦笑一聲,悠悠抬起頭,對我抿嘴一笑:“夫人莫要怪三爺,那時三爺並不確定君爺就是夫人。”

“你家三爺讓你接近我時,已經懷疑我是花木槿了麼?”我低低問道,不知是突然的安全讓我鬆懈了下來,還是我太累了,我一下子跌了下去,悠悠及時扶住了我,往我嘴裡塞了幾顆藥丸,這種藥丸我很久以前服過,那是是靈芝丸吧,她果然是原家的人。

“穆宗和傾饢相助後離奇失蹤,三爺便起了疑心,讓我到江南去查詢,君爺好本事,竟然讓我怎麼也查不到。”她的眼在星光下滿是朦朧之光,她笑道:“小人自問是,雖是女子,無論武藝,謀略都屬東營子弟兵的第一人,到了江南,卻是困難重重,後來發現他更姓換名,獨身一人在錦洲養老,他喜歡養鳥,最名貴的那隻鸚鵡卻是一個小孩送來的,那個小孩一路上換裝無數,我的人跟丟了數次,最後輾轉反側方才查到,那人卻是希望小學中喬裝打扮的一個女童,如果小人沒有記錯,應是叫露珠的吧。”

穆宗和舉家亡於鄧氏流寇,為齊放所用,心灰意冷的他只對唯一的愛好,珍禽還有些興趣,於是我便讓最機靈的露珠,每有異鳥便為其送去。

“那時君莫問素有風流之名,我便藉機接近,其時,三爺並不知道這個君莫問大老闆,便是夫人。”

我淡笑道:“是你家三爺叫你用悠悠這個名字吸引你的?”

“恕小人無法回答。”悠悠明眸流盼道:“悠悠雖是子弟兵,卻屬暗人一科,只有接上家的信方知要執行的任務,故而在倚芳小築這前,悠悠亦是第一次見到原三公子,那時上家只是告訴我一定要用悠悠這個名字登臺獻藝,果然君爺化大價錢買下了悠悠。”

我默然地看向她,她卻是在那裡對我一徑微笑,過了一會,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俏臉隱在陽光的陰影中,纖手輕輕捋了一下風中的亂髮,低聲道:“姑娘真是好福氣,悠悠年齡雖小,這幾年在上家的手下見慣了人中龍鳳,在風月場中也待了不少日子,卻從來未見過原三公子那樣品格的人物,可那日獻舞,他的眼中分明只有姑娘,只是……”

她似乎說著極重要的東西,可是我的眼皮卻似覆上鉛,耳邊依舊是溪水孱孱,眼前悠悠的笑容如花綻放,卻是越來越模糊,好似還有著一絲不見的悲傷,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

第四卷木槿花西月錦繡第九十八章孽輪碾花塵(二)

我的身體好像漂了起來,整個身心都松歇了下來,可是意識是如此混沉,彷彿在黑水中不停地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