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半里戰戰兢兢地答:“六十一。
李布衣沉吟道:“可是……呂仙醫的掌紋,生命紋已然中斷。全無再續跡象,而感情、理智二紋也在中間淡去一段後再續………
諸葛半里失聲道:“那豈不是……”
李布衣道:“不過,呂仙醫的下頷飽滿,眉有壽毫。六十一承漿部位極好,水星不陷,地閣厚,與中嶽氣貫相連有勢。耳珠厚長,理應壽高才是……”
餘忘我反問道:“那麼,呂仙醫的手相與面相是全然不同了。
李布衣隔了一會,才答了一個字:“是。
眾人面面相覷,作聲不得,飛鳥忍不住問:“怎會如此?”
李布衣苦笑道:“這……我也是平生首遇……也許,我學有未逮……根據面相,呂仙醫壽年甚高,若據掌相,則是不能全壽,或許,這也是相術之不足,無法自圓其說處……”
賴藥兒沉聲道:“一般來說,掌相可靠還是面相為準?”
李布衣道:“相人當參照二者,只是面相變化較微,手相紋理轉變較快,人多以面相看全面,手相看區域性。
閔老爹這時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們鄉里人,都說手相較靈驗。
眾人都望向李布衣。李布衣微微一嘆,道:“相由心生,心由相轉,掌相確較應驗。
餘忘我悚然道:“這……”賴藥兒道:“你也全無把握?
李布衣道:“有。
賴藥兒精神一振道:“什麼把握?”
李布衣道:“你。
他深深的望向賴藥兒、諸葛半里。餘忘我道:“這種生死不知的情形,只好聽憑大命,惟一可依仗的,那只有一樣——”
他一個字一個字他說:“那就是你們的醫術。
賴藥兒把嫣夜來。閔老爹。傅晚飛,唐果等人都請了出去,擔憂中的賴藥兒道:“針刀可都準備好了?”請葛半里張開了口,卻答不出,只有點頭。
賴藥兒又問餘忘我:“藥物都齊備了麼?”餘忘我大聲答:“齊備了。”聲音也微微發抖。
賴藥兒向李布衣道:“棉花。吸布就交你了,一旦開腦,血湧不止,要勞吸去。”
李布衣道:“是。
諸葛半里忍不住扯了扯李布衣衣袖,低聲問:“你看……你看這腦該不該……開?”
李布衣握緊他發冰的手,有力地道:“老人死前,印堂是呈黃金之色,而命門發黑,眉額反白,你看,令堂的氣色不是都好得很麼?”
諸葛半里努力去分辨,但一點也看不出來。
只聽賴藥兒拿起了利刀,刀在燭火上燙著,在燈花裡炸起一兩點藍火,沉聲道:“多說什麼!開始吧!說著用剃刀替呂風子颳去後腦上的毛髮。
李布衣忽然“啊”了一聲。
第三章透明的刀
傅晚飛、唐果、飛鳥、嫣夜來、閔老爹在外面苦候。
過了約莫一頓飯時間,房門“啞”地打了開來,飛鳥性急,再也禁不住氣。一把揪起剛自房內出來的諸葛半里喝問:“你奶奶的。究竟怎麼了?!
諸葛半里臉色灰敗,一陣惚恍,迷糊地道:”怎麼……”
嫣夜來等一見諸葛半里的神情,心往下沉,嫣夜來柔聲道:“諸葛兄,令堂大人……”
諸葛半里忽閉雙目,兩行眼淚滴下臉頰來,飛鳥大吃一驚,沒料到一個平素好似鬼的“鬼醫”居然有此一哭,忙鬆了手,一疊聲地道:“不關我事,我沒打他,不關我事……“眾人見諸葛半里邊一哭,更加不存希望。
卻聽諸葛半里抽抽噎噎地道:“情形……如何……尚未得知……李布衣見家母腦後玉枕上有‘雙龍骨’.主能壽考,應能度劫
眾人才籲一口氣,唐果忍不住罵道:“那你又哭什麼哭!我還以為……”
諸葛半里苦笑道:“我……我本來在旁協助,但手發抖,不能開刀……我……賴神醫把我趕了出來……”
嫣夜來道:“還是出來休息一下好些,既有賴神醫主持,你也勿用過慮了……”
傅晚飛道:“今番你救的是自己親人,心中何等珍惜,想先前你毒殺他人時,可有沒有一絲憐憫之心?”
諸葛半里垂下了頭,傅晚飛知他仍心繫母親安危上,也不忍深責。
就在這時,有一陣低微戰鼓之聲,自地底傳來,由遠而近。
諸葛半里倏然變色道:“紅衣巡使俞振蘭又來了!
飛鳥龐大身軀往房門口一擋,粗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