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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你我打死不離師兄弟。”鄭東霆怒道。
“那是親兄弟……”
“你我砸斷骨頭連著筋!”
“那時姑表親……”
“反正這件大事,你我必當同心協力,共同完成!”鄭東霆說到這裡,用力一揮手。
“師兄,你也捨不得連姑娘吧?”祖悲秋說到這裡,一張胖臉笑開了花。
鄭東霆繃著黃臉,兩手抱胸,雙腿並緊,在祖悲秋床前僵硬地站了很久,終於一攤手:“不錯,我捨不得連青顏。這一年來我魂牽夢縈,便是忘不了她。”他猛地轉過身,憤憤然地說,“一個比所有男人更有擔當,卻比仍和女人更痴情的女人,我應該捨得嗎?我應該放棄嗎?為什麼我不能擁有心愛的人?至少我改由爭取幸福的權力吧?否則這麼辛苦作江湖中人又是為什麼?什麼江湖規矩,什麼武林大忌,難道為了它們去做和尚?”
“精彩,說得太好了,師兄,你終於想通了!”祖悲秋興奮得連連叫好。
說出這一通心裡話,鄭東霆感到一天的陰霾都在此刻散盡。他那習慣駝彎的背脊漸漸直立了起來,謙卑的身軀此刻顯出一股捨我其誰的傲氣。
“這是一個者的紀念的日書,鄭東霆和祖悲秋破繭而出的一天!”鄭東霆一邊說著,一邊昂首闊步來到客房的窗前,用力將緊閉的窗戶推開,一股凜冽的山風滾滾而入,將他渾身的衣袖翻卷而起,令他的身影顯得格外威猛。
在他的眼前是葬神谷升魔石宮前的朝陽廣場。在這方圓足以比擬太極宮的場地上,上百名參與天書博覽會的魔頭正在為爭奪位置最好的鋪位大打出手。喊殺聲,金刃交擊聲,拳掌碰擦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連綿不絕的殺伐之音,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腥風血雨的籠罩之中。
“顫抖吧,龍城鬼谷;驚恐吧,天書大會。鄭東霆、祖悲秋來了,天下武林馬上就要天翻地覆。江湖中,將會永遠記住我們的名字,這一日我們將永垂青史!哈哈哈哈哈!”鄭東霆彷彿天神一樣扶著高高的窗臺,俯視著廣場上仿若陷入地獄的眾生,豪邁地放聲大吼。那轟雷一般的滾滾嘯聲,令殺聲陣陣的朝陽廣場霎時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揚起頭來,用一種目瞪口呆的表情朝鄭東霆望去。
升魔臺石宮另一側的客房中,連青顏端坐在客房中的一面銅鏡之前,細心地用紗綢擦拭著自己的臉頰。在她身邊擺放著一個銅盆,裡面的清水此刻已經化為了花花綠綠一盆汙水,而她臉上那令鄭東霆相見不相識的濃妝,此刻已經無影無蹤,原本擁有的清秀面容宛若一朵淡雅的芙蓉從水中重生。她取出隨身攜帶的脂粉盒,對著銅鏡仔細敷了一層淡淡的脂粉,接著取出炭筆,開始勾勒眉線。
“師妹,掌門師伯終於搶到了最好的鋪位。我也已經把人偶安裝好了,你┄┄”洛秋彤風風火火地推門衝進客房。這個時候,連青顏正握著一張猩紅的唇紙,為自己的嘴唇上最後一點硃紅。洛秋彤從鏡中看到她秀美絕倫的模樣,雖然自己也是女人,卻也有一種朝陽照眼的驚豔感覺,不禁瞧得痴了。
“我看起來怎樣,夫泡?”連青顏俏然一笑,轉頭朝洛秋彤眨了眨眼。“你太美了,青顏!”洛秋彤失聲道,“我若真是男人,非和鄭東霆打破頭來搶你。”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連青顏長長舒了口氣,“這樣,我們的計劃應該可以順利進行。”
“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洛秋彤走到連青顏身邊,用手扶住她的肩膀,“參加天書大會的男人都是一群嗜血的禽獸,你這樣風華絕代地出場,隨時都有被人一口吃掉的危險。”
“為了天山派,為了對抗魔教,我做出一點犧牲不算什麼,我已經有了準備。”連青顏微微一笑,“況且,有你、爹爹,還有天山的鎮派之寶,我們的計劃萬無一失。”
“難道你不怕鄭捕頭吃醋嗎?”洛秋彤將頭湊到連青顏的臉旁,促狹地問道。“他?哼!”連青顏聽到鄭東霆的名字,立刻沒好氣地一翻眼睛,“本來還想給他一個機會,若是他能夠幫我們,就讓他將功贖罪,誰知道他竟然認為自己沒錯,一口拒絕,男人都是這樣,又好色,又死不認錯。”
“說到鄭捕頭,我想起來了。今天我路過朝陽廣場去找掌門師伯的時候,聽到石宮之上鄭捕頭正在聲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他的嗓門真大,一下書把滿場爭鋪位的魔頭都給嚇住了。”洛秋彤突然想起,開口說道,“他們不會鬧出什麼事情吧?”
“他吼些什麼啊?”連青顏好奇的問道。
“好像是破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