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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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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來吧,”布里奇特說。“把這個吞下去,你就會進人夢鄉,等我處理完你的傷口之後再醒來。”

莉拉偏過腦袋,噘起嘴唇拒絕布里奇特送到她嘴邊的藥瓶。“我必須和畢曉普談談,”她喊道,只是這喊聲比耳語聲高不了多少。

“以後吧,”布里奇特用安慰的口氣向她保證。“你可以改日再和他談。”

“現在,”莉拉堅持道。儘管他們都向她保證她不會死,她卻不敢相信冥冥之中沒有死神的影子在徘徊。“現在。”

“怎麼啦?”畢曉普的聲音從布里奇特的身後傳來。

“她說她必須和你談談。”牧師的妻子惱怒地咂了一下舌頭,朝後面退去。“你看看能不能勸她服下一、兩口這種鴉片酊,”她說著,把藥瓶遞到他手裡。

“喝吧,親愛的,”畢曉普熱切地催促。

莉拉不去看那藥瓶,她的眼睛在他臉上尋找他內心感情的流露。“我愛你”三個字顯然並沒有刻在他的額頭上,但是如果他不愛她,他的表情又怎麼會如此焦慮?

“我不會去。”她低聲說道。

“不會去哪兒?”從他的表情看,他顯然以為她已經神志不清。

“下地獄。紳士決不可以在女士面前提到這種事情。”

“那麼我就跟隨你到夢鄉去。”他的手腕靈活地一扭,把鴉片酊藥瓶送到她的嘴邊,他側著瓶子,使她吞下有助於健康的劑量。“而且我從不自稱為紳士。”

莉拉閉上眼睛。她又在那條溫柔的河流上漂浮了,疼痛的感覺遠遠地、遠遠地飄逝。“畢曉普?”她的舌頭沉重而僵硬,但是有一句話她非說不可。她用力強迫自己睜著眼睛,讓目光在他的臉一停留了一瞬。

“怎麼啦?”她又感到他的手指放在她的額頭上涼冰冰的,於是她讓眼皮落下,這使她下面這句話的效果受到了影響。

“我也愛你。”

五個月後

她並不是慶幸自己被子彈射中,莉拉一邊想著,一邊小心地往一爐餅乾上面灑水,她希望這些餅乾完美無缺。當然啦,在畢曉普面前,這種念頭她連暗示一下都不敢。那次她委婉地提到她的受傷帶來了一些好處,他就勃然大怒,她花了好長時間才使他平靜下來。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即使最陰沉的烏雲後面也藏著陽光,而且她願意相信──儘管不會大聲說出來──藏在這片烏雲後面的陽光,足以超額補償烏雲灑在他們人生道路上的雨點。

如果她沒有中彈,也許畢曉普要過好幾個月、或者好幾年才會承認他愛她,即便是在他自己心裡這麼承認。而她呢,整天忙著告訴自己不可能愛上他,也不會很快覺悟過來。單單這點就值得挨一顆小子彈兒,而且她除了肩膀略微有些僵硬以外,沒有留下任何永久性的肉體創傷。

畢曉普曾發誓要殺死朝她開槍的人,但當威廉·斯麥思主動出來認錯時,這個誓言便落空了。威廉從他父親的書房裡拿了一把手槍,就在他假裝自己是個神槍手時,武器走火了。儘管他母親聲嘶力竭地不許他對別人提一個字,他還是主動坦白了。男孩子愧疚的心情是無需懷疑的,於是畢曉普接受了他的道歉。當威廉把他的所作所為告訴父親時,弗蘭克林說這孩子早就該上學了,在學校裡可以學會循規蹈矩。薩拉拒不聽取他的意見,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銀行家居然對她不予理睬。威廉離開小鎮,到弗吉尼亞上軍校去了。

後來,莉拉無意中聽見畢曉普告訴道格拉斯說,真遺憾那個罪犯居然是威廉──他覺得只有狠狠揍扁某人的臉,心裡才會感到痛快。她微微皺起眉頭,一邊把水往麵糰裡攪和,小心著不要加水過多。她的哥哥和畢曉普還遠遠談不上是好朋友,但至少他們之間達成了某種諒解,蘇珊是對的──道格拉斯一旦確信她是幸福的,就會不再堅持要她返回賓夕法尼亞。

至少她和道格拉斯之間的裂痕已經得到填補──這是她的中彈帶來的又一件好事,她一邊想著,一邊把柔軟的麵糰取出來放在撒了薄薄一層面粉的桌面上,迅速地揉搓著──只需要揉幾下,使麵糰不致散開就行,揉得太多面團就會發硬。布里奇特反覆告誡過她。

她正在把麵糰拍打出來時,後門被開啟了,畢曉普和孩子們走了進來,帶進了一股寒冷的空氣。

“爸爸說看樣子天亮之前就會下雪,”加文一邊脫外套,一邊大聲說道。

“我希望這場雪能一直持續到下星期的聖誕節,”莉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