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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是這裡嗎?母親,你的愛可曾留在這片美得詩意的土地上?”

風不語,只送來淡淡清香。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季靳回想著不堪的過去,從小生長在富裕的商業世家裡,全賴母親的悉心教養他才有健全人格的發展,在貴族學校名列前茅。

可是喜新厭舊的父親卻因為母親的恬靜無爭而嫌無味,漸漸的將心移向婚姻外的第三者,並在他九歲那年與母親離異另娶新婦,不久即舉家移民紐約。

沒多久後一個全球性的金融風暴輕易地將父親擊倒,龐大的負債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有一天終於將手槍抵在太陽穴上輕釦扳機……

砰!一聲……

痛苦的神色拂上季靳俊雅的臉,肌肉僵硬的緊閉雙唇忍受那夢魘般的劇痛,噴灑在牆壁上的血鮮明可見的向他靠攏,一面牆分成四面地困住他的軀殼,靈魂在受苦。

那一夜他逃了,如同他嚇跑的後母。

夢,是沒有止境的磨難,只能接受而不能拒絕,他沉淪在紐約蘇活區,一條暗黑的巷道的酒吧外。

“啊!你在房裡呀!我以為你出去逛逛了。”

一道假裝訝異的女音從門口響起,堆滿笑意的臉上有著遮掩不住的竊喜,不等人招呼地自動走進房間,打斷他沁著冷汗的心悸。

其實打從他住進忘憂山莊的那一刻起,驚豔繼而心動的顧其憂一直特別注意他的一舉一動,每每假借各種名目送茶送毛巾的來接近他。

若說有誰知道他幾點幾分做了什麼事、喝了幾口茶水,那人非她莫屬,答案絕對比當事人還準確。

因此他根本沒走出過房門一步她最清楚,他的飲食全由她一人打點不假手他人,而此刻矯情的問候不過為引起他的注意。

她的動機明顯地不需要解釋,就是對他出色的外表著迷,“拋棄”心儀的小鎮醫生決定移情別戀,不時地來到他面前搔首弄姿,希望他表現火山爆發的熱情卯起勁追她。

雖然成果不怎麼顯著進步,他仍停留在不理人的階段,但風雨生信心嘛!頑石也有被滴水穿透的時候,只要她持久付出總會有收穫,人心再硬也是肉做的,不可能像鋼鐵一樣讓人處處碰壁,頭破血流。

“你是來玩的吧!我們這裡有不少好玩的風景區和觀光景點,你不出去走走看看會抱憾終生,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顧其憂毫無羞色地自吹自擂。

水是故鄉甜,不管走過千山萬水,情繫的土地總是遊子歸來的淨土,它孕育了生命和美好的回憶,是家的所在,沒有人可以奪得走。

“抱憾終生嗎?”輕聲的低喃,季靳的腦海中閃過母親眉頭深鎖的愁容。

她也有遺憾吧!所以才有無止境的等待。

“老是悶在房裡可是會悶出病的,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們最驕傲的綠色王國,有山和海的對話,有風與精靈的交談,滿山的雲海覆蓋天的盡頭……”她照本宣科的念著旅遊文宣上的文字。

她本來想說滿山的雲霧,但因為那個霧字和她最痛恨的人有關,所以她將霧改成海,特別用紅筆圈起來加註,免得自己唸錯。

只是她沒看清楚編寫旅遊指南的文字創作者正是她的死對頭,還喜孜孜地當自己很有文學氣質,刻意用如詩如幻的聲音描述山城的風光。

“教堂。”

咦,教堂?“你喜歡我們聖輝大教堂呀!前面路口向右轉,然後走兩百公尺左右再往下,經過兩棵老樟樹爬上七十八個石階,有條小溪流過……”

顧其憂不假思索的口繪一張通往人們心靈入口的地圖,憑熟悉的記憶“走”到做禮拜的歌德式建築物前,懷抱聖子的聖母影象鐫刻在牆壁上。

有百年曆史的聖輝大教堂是鎮上居民信仰的寄託處,每逢星期假日總會有不少在地人湧入,聽不老的保羅神父以風趣幽默的口氣說著主的神蹟。

大概是宣傳得宜吧!有些虔誠的信徒不辭千里而來,就是為了一睹古老教堂的風韻,撫撫年代已久的生苔石牆也覺得不虛此行。

“你是外地人不懂得我們這邊險要的山勢,一不小心容易踩滑或走錯路,昨天下了一陣雨路面有點潮溼,但如果有個擅走山路的嚮導就便利了,你絕對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話一出口她暗罵自己烏鴉嘴,沒事幹麼亂詛咒人家發生危險,不過她暗示的那麼白他應該聽得懂吧!她十分樂意當伴遊女郎。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找得到路。”他不是路痴。

“可是外地人若沒熟人帶路真的會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