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長長的漢白玉階梯一眼望不到頭,小太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費力的望了望,又深吸一口氣,大步子跑了上去。
兩旁的侍衛面面相覷,望著這個小太監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攔下來,一個愣神,小太監就衝了過去,前面的侍衛沒有攔截,後面的侍衛就理所當然的放任了。
很快,小太監一通長跑就來到了金鑾殿的門口,八扇黃花梨木雕花大門敞開,坐北朝南,氣勢威嚴。
“藍妃娘娘走了!”小太監氣運丹田,站在金鑾殿前,裂開嗓子就開始大喊起來。
一連三聲,如雷破晴空。
整個宮殿裡的人都已經驚呆了,紛紛轉過頭來看著門口的小太監,心說這小兔崽子膽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在殿前喧譁,只是驚駕這一重罪就足以凌遲處死了。
上官凌天正在聽著文武百官的彙報,卻是被這一嗓子驚得手裡的奏摺掉了下來,一個騰身躍起,速度之快竟然沒人看清皇上怎麼會一個眨眼就從殿上跑到了門口的。
“藍妃她去哪裡了?”上官凌天一把拉起小太監的衣領,大聲問道!
小太監舌頭吐出老長,費力的指了指月華宮,“娘娘快不行了,怕是要……”
碰的一聲,小太監的身子被扔了出去,順著門框滾了下來,嘴角流出不少鮮血。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皇上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眾文武官員,紛紛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安知良。
這位一直在皇上身前伺候的大總管太監,可以說是皇上的心腹。
就在眾人打算套點有用的資訊的時候,安知良上前一步,拱了拱手,“列位大人,皇上有事情,今日早朝散了吧。”
“公公留步!”有人見安知良已經轉身離開,連忙出聲招呼,只是可惜安知良似乎是沒有聽到一個樣,邁開步子就向著月華宮跑去。
段曉雅在上官凌天心裡的位置,他很清楚,作為局外人,永遠比當局者瞭解的透徹。
可是正是因為這份透徹,安知良才心焦不已。
月華宮裡,十來名宮女跪在門前,悲傷的哭泣著。
上官凌天一腳踢開一個,心裡沒來由的傷痛起來,他從來沒有想過希望段曉雅死,為何會這樣?
繡床上,美人如故,一張俏臉此刻已經蠟白。
依稀記得,第一次相遇,她凌厲的出手殺了傷害她的人。
那時候感覺她是那麼的冷,渾身都充滿了危險的味道。
後來湖邊,為了五十兩,她居然騙了他,再相遇,她狼狽的宛如流浪的寵物,他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那一刻,他心裡甚至有一種就這樣停住時間的念頭。
他覺得他自己一定瘋了,為了一個女人的柔軟懷抱居然打算忘記江山,九五之尊的皇帝不缺女人的,他卻獨愛她。
她慢慢醒來,居然打了他,這個女人一定是天下膽子最大的人了,居然掌摑了當今的皇上。
她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沒有說,兩個人嬉笑遊玩,所有快樂的記憶裡都有她的身影。
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般捉弄人?為什麼她是天女?
天之驕女,獨霸天下!
得此女者必然能夠得到天下!
這就像是一個狠狠的巴掌直接拍在了臉上。
他貴為一國之君,擁有四海疆土,卻不想揹負這樣的名頭。
拘禁她,留下她,從此她的天下只是他的身邊,乖乖的做他的女人,就這樣簡簡單單就夠了。
“曉雅……”上官凌天傷痛的望著床上的女子,兩根手指搭在了脈搏上,微弱的跳動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瞬間點亮了上官凌天心裡的陰暗。
她還沒有死?沒有死。
可是為何會這樣?上官凌天蹙眉,再次搭上段曉雅的脈搏,原來如此。
銀針在體內肆虐,段曉雅沒有用內力抵抗,如今丹田空空,渾身筋脈十成已經斷了五成。
想到這裡,上官凌天連忙將床上的段曉雅扶了起來,盤膝坐好,而他自己則是脫了靴子坐在了段曉雅的身後,雙掌用功拍出。
一根銀針噗的從段曉雅身前跳了出去,夾帶著血花飛濺在半空中,最後射在了繡床的木架上,入木三分。
“嗯?”段曉雅費力的睜開眼睛,只覺得渾身無力,四肢無法動彈:“我是不是死了?”
聽到這句話,上官凌天一陣心酸,湊了上來:“不,你沒有死,我是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