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每個串珠上都刻了姑蘇風情景物,竟是難得的微雕手法。更難得匠人心靈手巧,人物風景惟妙惟肖。他一看之下已是喜歡,一顆顆看去,中間的一顆上竟刻了個‘多’字,可不叫他心動。
當時就買了下來。
拿回來時錦繡奉命來送南國梨,墨棋和夏初閒著磨牙,說如何如何精妙,如何如何好玩,卻叫錦繡上了心。
若能討來,在姐妹面前也能炫耀長臉不是?
然林小五拿它自有用處,如何肯給。錦繡是個伶俐的,見狀不再硬討。目光溜了一圈,捂嘴輕笑:
“墨棋是個粗心的,卻連袖口都不曾好生整理呢!”
說罷站在他面前,動手去整垂下的袖口並衣襟。
林小五也沒當回事。
錦繡整完衣襟並不退開,半揚了一張嬌俏的笑臉,道:“公子的荷包都舊了,我前兒才繡了個,不如給公子換上?”
又道公子身邊伺候的小廝們都是男孩子,難免粗心。若給太夫人看見,不說他們不經心,倒要怪自己這些常來跑腿的丫鬟們沒眼色。
說話間衣袖裡取出個緞面荷包,笑盈盈捧在他眼前:“公子瞧瞧,可入得眼?”
荷包上乾乾淨淨,只一竿修竹矗立。
荷包清清爽爽,人面如花,笑意瑩然,眸底含羞帶怯。
林小五退開兩步,淡淡道:“墨棋。”
無人答應。
揚聲:“墨棋!”
墨棋本扒著門縫在外頭瞧,連忙跑進來:“公子有吩咐?”
他道:“叫你做事就只會躲懶,將銀子拿著,送了錦繡回祖母那裡去。”
說罷自抬步往外走。
錦繡臉色紅一陣青一陣,心裡又委屈又屈辱。她自認行為舉止都合規矩,並沒學著那些沒臉的,故意趁著無人誘惑主子,又偷偷爬上主子的床。
不過是送個荷包,雖然親密了些,但她本就是太夫人的針線丫鬟,便送給大公子荷包,也不算甚麼。
墨棋覷著她的神色,不敢多說,只道:“姐姐,我送你回罷。”
不說話還好,他一出聲,錦繡的淚珠子再也止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夏初匆忙進來,見著錦繡如此,不由皺眉,問墨棋:“公子呢?”
墨棋道:“往外頭去了。”
夏初責罵:“公子要出門,你還不趕快跟上?”說著自己取了一早備好的東西,匆忙要跟上,在院裡扯著嗓子呼喝其他小廝:
“我們都出去了,好生把院裡掃了,書硯你再叫別人替你清掃內室給我知曉便罷,若給公子知道了,他最煩別人進去的,當心一頓板子攆出你去!”
又道:“守好了門,別放貓兒狗兒的進來!”
說罷腳步聲漸漸遠去。
錦繡聽在耳中,心如刀絞。
無聲飲泣。
墨棋不敢留她,低低道:“姐姐,快些回吧。我還要跟著公子出門呢。”
第69章 共車廂多多害羞
深秋的樹葉幾乎落盡,院中兩顆大梧桐樹冠上僅留了零星幾片枯黃的殘葉,風中招搖。廊下襬了幾盆菊花,花期長,卷瓣繁複、彎曲喜人。抬頭看了看天,命彩雲若看著天好將被子搬出來曬曬,只別過午,省的被白霜打溼。
青雲跟著錢多多出了門,墨棋百無聊賴的等在府門前踢石子玩兒,抬頭見是她們出來,忙搶上前去接青雲手裡的包袱,又道:
“可來了。馬車停在巷口進不來,公子吩咐我這裡等著呢。”
青雲躲過,將包袱牢牢護在胸前。
墨棋撇嘴:“青雲姐姐也太小心些。我好心幫你,難道我是覓貼兒,動動就少了斤兩不成?”
青雲板著臉,只是不吱聲。
錢多多笑道:“快別說了。昨日出門,不知怎地就給人順走了她貼身的荷包。別的也都罷了,只是可惜她攢了兩個月月錢買的對金墜子,疼的一晚上沒睡好。我說送她一對,她卻死活不肯,只說已經虧了,不能再多虧一次——也不知哪裡來的奇怪邏輯!”
墨棋恍然,乖道:“難怪我見姐姐臉上有些黑氣。”
青雲瞪他:“你才滿臉黑氣!”
已走到巷口,夏初笑問:“誰滿臉黑氣?”
墨棋一溜煙跑到他身邊,將緣故說了。夏初噙笑看向青雲,道:“青雲姐姐莫要上火,我在外頭認識幾個街面上的遊俠兒,回頭尋了他們去打聽,必將那不長眼的東西提到姐姐面前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