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們的拜訪,除了禮節必須,也是政治上的必須。
柳晉才微微頷首,他知道在這些禮節上,柳俊是無須吩咐的。敬老尊賢,是老柳家一貫的家教傳統,不會因為地位的變化而改變。
“後天開會,你準備得怎麼樣了?”
柳晉才又關注地問道。
這個會議,雖然不是柳俊當選政治局候補委員之後參加的第一次政治局會議,卻是柳俊第一次正式在政治局會議上發表自己的見解,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柳俊的神情略略變得嚴肅了些,說道:“也做了些準備……不過,我想先和您溝通一下。”
“嗯,你說!”
柳晉才的神情也嚴肅起來。他了解兒子的性格,明白柳俊如此慎重其事,那麼在會議上提出來的議案,也必定是很重要的,絕不是一箇中規中矩的普通發言。
柳俊沒有急於說話,而是敬給老爺子一支菸,自己也點上了一支,抽了幾口,沉吟著說道:“爸,我們加入WTO的目的,是和世界經濟接軌,是參加全球一體化程序。這個大方向沒錯,要想在遊戲中勝出,首先就要認同這個遊戲規則,被遊戲的大多數夥伴共同接納,才有可能勝出。但是這裡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遊戲規則由誰來制定很顯然,這個規則不是由我們來制定的。也就是說,主動權不在我們手裡。一旦我們適應了這個規則並且逐漸取得優勢的時候,他們又會改變規則,推出新的章程,如此一來,我們就永遠處於被動的地位,永遠去適應他們的規則。”
柳晉才夾住香菸的手指頓了一頓,才慢慢放到嘴邊,低聲說了一句:“勢大難敵,奈何?”
柳俊緩緩點頭。
他能理解父親的難處和焦慮。這個遊戲規則的制定,本就不是那麼好改的。要想取得規則的制定權或者至少是參與權,首先就是自身要變得足夠強大。當然,這不是一個單純的經濟問題,而是一個綜合性的政治問題,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為了自身的利益和所謂的價值觀念,肯定會牢牢的把持這個權力,絕不會隨便放手的。
這個從他們一再宣揚的“某國威脅論”就可以看得出來。
不管我們是在經濟上還是在軍事上,只要略略取得一點成就,各種質疑之聲便不絕於耳,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防範、牽制乃至糾纏,總之是不會給你一個安定的環境去專心發展,更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新的大國崛起,取而代之。
偏偏持這種觀念的,都是所謂的發達國家,主流國家。
所以柳晉才說:勢大難敵!
柳俊說道:“勢大是勢大,難敵是難敵,但也不是毫無機會。”
柳晉才便望向兒子,靜待下文。
“爸,我想,美國虛高的房地產泡沫,應該就是我們的機會了。我們加入WTO的時間不長,和世界經濟接軌還不是那麼深入。如果在這個時候爆發一場金融危機,對於美國和歐洲國家,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對我們的影響就遠沒有那麼大。這就是我們的機會。但是要怎樣抓住這個機會,需要從長計議,需要舉國上下,齊心協力,才能有所收穫。”
柳俊緩緩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柳晉才微微一笑,說道:“你也是這麼認為的?”
柳俊略略有些詫異,反問道:“還有誰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柳晉才笑了笑,說道:“我!”
柳俊也笑了。
父子倆想到了一塊,看來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郭其良同志也跟我談了這個問題。他組織了一些專家,仔細探討了目前美國和歐盟存在金融危機的風險性和可能性。大部分專家的意見是一樣的,認為美國在今後兩年之內爆發全面金融危機的可能性很大……”
柳俊打斷父親的話語,說道:“爸,不是今後兩年之內,就是明年!”
柳晉才有點詫異地問道:“就是明年?這麼肯定?”
“對,我肯定!”
雖說是正式召見,畢竟是父子之間,柳俊說話也就沒有任何顧忌,說得很滿。
柳晉才又望著兒子,露出了徵詢的神情。他不是懷疑柳俊的判斷,而是想要知道更深層的理由。
柳俊想了想,說道:“次信貸危機已經表現出徵兆了,美國政府對此沒有足夠的重視,因為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一種常態。因為他們的市場機制,每隔一段時間就爆發金融危機乃至轉化為經濟危機,已經成為一個怪圈了,他們走不出去,也避免不了。正是因為他們的麻木,我斷定這場金融危機就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