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風負氣地一砸案几:“難不成就讓他將你囚禁一輩子?難保他日後會不會為了復仇將你……夢兒,我已經年近四十,這一生已無遺憾,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
“他不會殺我!”洛夢低喝,她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為了她傾其一生的男人:“你們不為自己打算,也該為族人想想!一旦你們有任何動作,正是給了天子一個口實,屆時不僅僅是將你們殺頭了事,還是株連九族之罪!”
眼看兩人不再言語,她將手撫上兩人的面頰,柔聲道:“你們為我所作的已經足夠,剩下的日子就為了你們自己而活吧!”看,這原本英俊而年輕的臉龐已經有了滄桑,這原本烏黑的髮絲中已經隱隱有了白色,他們所付出的,是一生的承諾。
十八年過去了,還有兩年,便是二十年。她現在所要做的,便是靜靜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第二日,鎮遠將軍安遠南和丞相陸言風,在朝上提出告老還鄉,天子一番挽留之後便準了二人的請求,賜給了兩人大量的布帛錢財,囑咐他們“好生休養”。丞相之職由天子派人接過,大將軍之職便由安遠南之弟安遠志接替,不同往日的是,大將軍的帥印已經交由天子來掌控。
此後,洛夢再沒見過二人,便是連隻言片語的訊息也得不到,在這宮中唯一可以令她感到溫暖的是每個月的月末,她可以和嫣然見上一面。洛夢清楚,嫣然是被軟禁起來,為的也是要挾她——一旦她生出半分逃離之心,嫣然的下場可想而知。
而實際上,她並不想逃走,這裡的重生殿中,有她想要終其一生去愛的男人。
伏未然,這個她一手養大的孩子,在計謀和手段上,絕不亞於伏席勝,更不亞於軒以漠。他集合了二人的智慧,竟沒有一絲和燕燕是相似的。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轉眼間,秋季已過,冬季來臨,漫天的大雪將大滇鋪上了美麗而炫目的銀色。
“太后,你看看這個,”嫣然拿起剪好的剪紙,拿給洛夢:“這個如何?”
洛夢接了過來,細細看著:“堆雪圖,瞧這小娃兒多可愛,和小時候的未然真像!”縱然他再如何,也是自己的孩子,看到這精美的剪紙,便想起了他。
嫣然一嘆:“太后,你把他當成孩子,他可沒把你當做母親。”她不傻,早看出了天子對這個名義上的母親的意圖。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起眼前的美人,將近二十年了,從未見過這美麗的容顏有一絲的改變,反倒隨著年歲的增加,而多了幾分更加醉人的神采。
嫣然不知道洛夢的身份,但是她很聰明,明白知道得多就可能對她的生命造成多一份的危險,因此她從來不問,也不想去問。
洛夢放下剪紙,握住嫣然的手:“嫣然,我連累了你。原本你應該早就出宮,尋一個良人嫁了,好好地過你的日子才對。”
嫣然搖頭:“太后,何必說這個,嫣然心中只想嫁一箇中意之人,若然便寧可獨守一生。”她愛的人,為了眼前的女人耗盡了年華,而她為了愛的人,願意耗盡一生來堅持這份感情。
洛夢不語,兩個女人各懷心思,整個殿中,只剩下劈啪作響的火炭聲。
冬日尚未過完,洛夢卻再也見不到嫣然,給她傳話的人說,嫣然染了病,原本是可以治癒的,卻因為不肯服藥而使病情加重,不過一個月,便離世而去。
嫣然,或許是厭倦了等候,或許是厭倦了宮中的冰冷,總之,她選擇了邁向死亡,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解脫的方式,一個徹底擺脫寂寞的方式。
這夜,洛夢在夢中見到了伏席勝,這個男人用他溫暖的懷抱給了她安穩的氣息,用他的唇給了她十幾年來久違的甘泉,她夢迴了他倆的初次。仍舊是冬日,仍舊是滿身的熱汗,仍舊是灼熱的身子,綿延的浪潮一波接一波,擊打在她的心口,讓她陶醉。
“席勝……”她呢喃出聲,恍惚間抱住了夢中人的身子,手指下的灼熱感卻讓她瞬間清醒過來。她想要躲開這懷抱,卻被對方緊緊圈住。
“母后,”伏未然伏在她的上方,熱氣直逼她的面頰:“你又將我當成了那個男人!”他手下動作未停,將一方紫色的紗巾矇住了她的美目。剎那間,洛夢的眼前,只剩下了漫天的紫色,眼前人如在霧中,看不真切。
“沒關係,我不在乎你把我當成他,母后……”他開始侵入她的衣物中:“讓我們開始吧!”
只要他願意,她便只能束手就擒,只要他想,她便成為他的人,將她的美麗囚禁在宮中,誰也看不到,除了他——當今的天子。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