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盼生向站在碼頭上的祝小天伸出手。
祝小天看著許一林,她的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疑問。
這個疑問幾乎從遇上許一林時就存在了,直到現在,隨著這汽艇的出現,這個疑問從心靈深處清晰地浮上岸來。
一艘完美的汽艇,一個曾經如此熟悉的朋友,一個深藏城府的中年男人,這一切,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她慢慢地遞出了自己的手,讓楊盼生抓住,他的手真的有勁,輕輕一提,小天的身體就已經上了艇,她用美麗的眼睛凝視著楊盼生,看不出他有任何異常。在他的眼裡,祝小天的青春和美麗,猶如一個俏皮可愛的小女孩兒,祝小天這樣想。
坐穩了,楊盼生在祝小天的眼邊低聲提醒到。
祝小天這時發現,原來許一林已經坐在前排的操縱位置上,他向前一按搖桿,流線形的汽艇象一支漂亮的劍魚,瞬間駛離了碼頭。
祝小天感覺自己象在做一場夢。
漆黑的窗戶。
那雙眼睛仍然緊盯著他們,目送著汽艇劃出一道長長的白線,消失在夜色中的大海深處。眼睛的主人笑了。
他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們~在這裡佈置了一週——她—到底走上了我的手術檯。
房間裡忽然響起另一個人的聲音,這聲音尖利而刻薄:
別忘了,他們還沒到達彼岸,你最好保佑他們平安到達,否則,哈哈哈哈,你的回程路費得你自己掏!
這雙眼睛的主人沉默片刻,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你,雖然是我的僱主,但,你要明白一件事,我比你有錢。
錢,是這個世界上最有效的一種工具,如果你出得起錢,一個比你有錢的人,也會為你付出一定的服務,因為,人人都想要更多的錢。
五
高峰他們住在二樓,202和203房間。
這裡是莊河市中心,一個很小的地級市。從窗戶向外看去,半面城市盡收眼底,不過此時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城市的燈光遠不如北京多,所以基本上看不清什麼。
半個小時,高峰洗漱完,坐在一樓的大廳裡等著林芳兵。
他們入住的時候,服務員想當然地把他們當成了夫妻,問他們是需要一張大床的還是需要兩張床的標準間,高峰的臉一紅,他沒經歷過這個,拿眼瞟看著林芳兵,林芳兵有意逗他,就問,你說呢?
高峰嚇得一擺手,算了算了,你出錢,你定吧你定吧。
說完他都感覺自己有點傻,林芳兵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對服務員說,我們這位打呼嚕,出來就不住在一起了,你開兩間吧,要挨著的。
所以,高峰在一樓等待時,那個挺好看的小服務員一直拿眼盯著他看,把他看得很不好意思,訕訕地坐著。順手拿起一本當地的旅遊手冊看。
他注意到一個問題,石城列島在地圖上看,好象和大陸距離很遠,但事實上,手冊中說,如果從聾拉腰港上船,直線距離只有四公里!
他忽然有點後悔,其實他在來之前已經做好了規劃,按李所長說的,他要儘量把這次任務拉長了完成,所以他本來準備在皮口落腳,搞不好還會在長海縣住一晚,告訴這位美女主任,說在有確切的訊息證明,在長海縣發現了祝青山的蹤跡,量她也分辨不出來。
現在看來,如果祝青山真在石城列島,那麼他的任務將很快完成。
回想著下午的那個吻,高峰很後悔,他媽的這叫什麼事呢,組織上定下來的事了,我一個小警察瞎改什麼,到頭來自己落個沒好處。
正在胡思亂想時,他突然發現林芳兵出現了。
不過,林芳兵不是從樓上下來的,而是從酒店正門進來的。
高峰迎上去,和林芳兵打個照面,她竟然沒有注意到他,嚇了一大跳。
職業的敏感讓高峰注意到,林芳兵似乎遇上了什麼事情,她的臉色灰白,眉眼間有一種驚慌神色。他關切地問道,芳兵,出什麼事了?
林芳兵撫著胸脯,平息了半天,高峰,我剛才在街上被一個人尾隨,好不容易才脫身。
說完,她緊緊地靠在高峰身上,臉上露出依賴的神情。
高峰樂了。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芳兵,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個漂亮女孩上街,讓人尾隨不是很正常嗎,這種事我見多了,讓我看見,把那小子扁一頓就是了。林芳兵靠在高峰身上,長舒了一口氣:
可是~~。
可是什麼,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