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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此聲內力深厚,距離如此之遠,依然讓人耳朵發麻,黑暗的夜空中久久迴盪著這一聲氣勢磅礴的呼喊,彷彿連空中的明月都要被震下來。

“呵呵。”凌悠揚笑出聲,慵懶地打了兩個哈欠,伸手將黑髮撩到腦後。“你的下屬還真是忠心耿耿,本來以我的計算,他至少還要一日才會回到這裡救你。”他嘴角噙著笑。目光高深莫測,“其實,他對這事稍微不上心一點,你死了之後他很有可能登上歧陽城城主之位……唉,這男人太過憨直了吧?”

絃歌冷冷瞥他一眼,伸手撩開簾子,跨步走出。“凌悠揚,如果雪遲真想要我這位子,給了他又何妨?”說罷,人如流星般消失在眼前。

凌悠揚定定地凝視她的背影,緩緩垂下眼。

走到營地外才發現,四周都是灼熱的紅色火把,在這冬夜裡溫暖了一切。符雪遲率兵包圍了這裡,目光如炬地盯住冷立,跨下騎著駿馬,身後跟隨軍隊。

“冷立,只要你把所有俘虜都交出來,然後再割下自己的項上人頭,我就不動這裡的其他任何人!”

冷立臉色陰戚,握成拳的手背青筋暴起,“符雪遲,你沒收到軍令就擅自動用軍隊,你就不怕惹禍上身?”

符雪遲面色不改,高聲反問,“我都站在你面前了,你居然還問我怕不怕?”他冷笑一聲,全身肅發殺氣,從副官手中接過弓和箭,一手拿著,一手挽弓,瞄準對手,“如果你不自盡,由我來動手也一樣!”

營地上空寬曠,聲音嘹亮如鐘聲。

絃歌悄悄走到冷立身旁,知道雪遲看到自己了,她微微一笑,擺手示意他少安毋躁。

符雪遲看到完整無缺的她,忽然鬆一口氣,手中的弓箭也放了下去。

冷立的目光也投注在絃歌身上,火把的光芒在他瞳孔中匯聚成影,灼熱炙人。他揚唇諷刺,“你很想要我的命?”

“你是生是死於我何干?”絃歌撇唇,遙望遠處的符雪遲,她嚴肅的臉龐染上一抹笑,“不過,雪遲倒是很想殺了你。”

冷立的眼睛一眨不眨,那種目光,似乎要把絃歌深刻於靈魂,看穿她究竟在想些什麼。“那天比武時,你為什麼不索性直接刺穿我的脖子?我以為你應該很恨我才對!”

絃歌斜過眼,雲淡風清道,“第一,我沒力氣;第二,殺了你就無法救雪遲了。”

冷立的瞳孔中似乎有異樣的情緒在閃耀,他苦笑,“只是這樣?”

“你以為還有什麼理由?”絃歌反問。

冷立沉默,靜靜凝望她。許久開口,輕聲道,“有一瞬間,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呵呵,很少會嚐到這種在鬼門關徘徊一圈的感覺。”

絃歌嘲諷道,“不必懷念,放心,你可以再品嚐一次!”說罷,她聚集所有內力于丹田中,高聲闊喊,“符雪遲聽令,極東國表示了他們的友好,其他俘虜已安然放走,現在即刻跟我回城,不得開戰殺人!”語罷,她迎上冷立震驚的眼,似笑非笑,“看吧,你這次又沒死成。”

回城

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身上。

絃歌一步一步地走,跨過敵軍陣營,走到歧陽城的軍隊面前,走到雪遲面前,抬眸微微一笑。符雪遲將她一把拉上馬背,坐在自己身前,輕聲詢問,“你確定?”你確定要這麼處理這件事?你確定要放冷立一馬?

絃歌頷首,“我確定。”

“他們真的放了所有的俘虜?我路上怎麼沒遇到?”

“哦,他們今晚剛從密道逃出去。”

“逃?”符雪遲敏感地抓住這個字,眯了眯眼,“不是冷立放的?”

“唉,”絃歌苦笑著揉揉腦袋,“雪遲你就別計較了,就這麼想打仗?”

身後的軍隊連聲歡呼,高喊歡迎城主,馬匹們都有些騷動。在符雪遲身旁的副官林因有些憤憤不平,“城主,為什麼要放過他們?他們,他們那些人……”

“林因,”絃歌的神情轉為嚴肅,盯住他的眼,“如果現在真的開戰,你能確保所有兄弟都能全身而退嗎?軍人有血性固然是好事,可你也替你在家的妻子想一想!”

林因諾諾低下頭,“城主教訓的是。”

“行了行了,在這地方心情都會變差,我們快點回城吧。”

歧陽城的幾千官兵在符雪遲的指揮下整齊地向正南方策馬奔騰而去;灰塵滾滾揚起,彷彿是半夜時的一場迷茫大霧,讓人睜不開眼。

冷立在原地站立片刻,面無表情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