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機砸在樁子上,梯也格哼了一聲就四腳朝天摔倒在地——他那右腿還沒來得及著地呢!
黑猩猩不斷地用手撕扯著手臂上粗硬的毛,手指甲發出噼噼啪啪像放電似的聲響,這就是一隻暴恕的黑猩猩的典型模樣。它憤怒地嘶叫著,呲牙咧嘴,眼中冒著怒火,但它只在梯也格身旁跳來跳去:它要讓梯也格站起來後才再次進攻。
梯也格起來之後又對薩姆抬起了腿,但薩姆太快了,梯也格根本踢不著它,它一竄直上1。8米的高度,兩腿蹬在梯也格的下巴上,並且立刻落下,剛好抓住還抬在半空中的梯也格的腿,又把他摔了個底朝天,還沒倒到地呢,梯也格已經感覺到了黑猩猩的牙齒咬住了他的腿。與此同時,那雙有力的手已經抓住了梯也格那神氣的大鬍子,有一半就這樣被它連根拔掉了。
倒在地上的梯也格突然感到手摸著了一樣冷冰冰、硬邦邦的東西,啊,籠門上的一根鐵棍,他跳起身來,揮舞著鐵棍朝黑猩猩的頭上砸去,——或者說朝黑猩猩剛才所在的地方砸去。鐵棒砸到了地上,黑猩猩兩隻大手立刻握住鐵棍並從梯也格的手中奪了下來。它一使勁,兩臂上的肌肉鼓起了一個一個的疙瘩,鐵棒被它彎成了一個環狀,然後把它扔掉了。
現在,薩姆開始剝梯也格的衣服,先是把他的襯衫一條一條地撕了下來,然後又撕扯梯也格的短褲,兩隻腳則不停地蹬踢梯也格的兩肋。看起來,它頭朝下跟頭朝上一樣鬥得很出色。
它再次把梯也格打翻在地,然後像滾木頭似的在地上翻滾著他。梯也格只有曲成一團跪在地上的份了,黑猩猩則在他的背上跳上跳下。
“把這個魔鬼拉開吧!”他哀求了。
哈爾輕輕地喚了一聲,一聽到他的聲音,黑猩猩立刻停止了它那瘋狂的舞蹈,回到哈爾身邊,拉住哈爾的手,並且拾起頭望著哈爾,像是在問:“行了嗎?”
哈爾說:“行了,他再也不會惹你了。”
羅傑感到很驚奇:“變得那麼快,現在它又溫馴得像只綿羊了。”
梯也格坐在地上,看著他腿上的傷,黑猩猩的犬牙在那兒留下了幾個血淋淋的洞。薩姆放開哈爾的手走過去,彎下腰看著梯也格的雙腿,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它又恢復了善人薩馬利亞的本來面目。
它多次細心地觀看過哈爾洗傷口,現在它可以把學到的本事派上用場了。它四處張望,想找塊布,突然它眼睛一亮,看到了梯也格被撕破的襯衫。
它拾起襯衫撕下一根布條,跑到湖邊,把布條蘸上木,再跑回梯也格身旁給梯也格洗傷口。如此幾次,然後它自覺地讓開,讓哈爾來消毒、包紮。
“一隻非常寬容仁慈的猩猩,”羅傑評論說。
“這不稀奇,”哈爾說,“黑猩猩的本性就是如此,一隻成年黑猩猩可能會勃然大怒,但它也會立刻忘掉這一切,恢復它善良的本性。”
羅傑拾起鐵環,想把它扳直,但他憋得臉色發紫也絲毫不起作用,“我要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黑猩猩有那麼大的勁兒。”
“聽說過諾埃勒的拳擊黑猩猩嗎?”
羅傑搖搖頭。
“一個馬戲團的老闆,叫諾埃勒,他搞了一臺節目,叫諾埃勒方舟,在美國各地的集市或狂歡節的時候演出,其中壓軸的節目叫拳擊比賽。他有一隻黑猩猩,叫做喬。它將與任何上臺挑戰的人拳擊和摔跤,誰要是能將它打倒並使它一肩著地一秒鐘,老闆就付給他5美元。那些有名的拳擊手、摔跤家都躍躍欲試,總共打過400場,沒有一個人取勝過,當然老闆也就不需要付那5元餞了。我還想起了另一隻黑猩猩,叫彼得。它不但有勁兒,而且還很聰明。它可以按正確的程式做完56個動作而不需要訓練人說一個字:出場、向觀眾鞠躬、取下帽子、坐下、用刀叉吃飯、刷牙、梳頭,給臉上抹粉、給侍者小費,還有其他好多玩意兒,還能一邊從瓶裡喝水,一邊搖旗,一邊騎著腳踏車在臺上飛快地拐來拐去。最後下車、向觀眾鞠躬、拍手、退場。”
馬裡跑來說抓到三隻猴子,“要不要留下?”
哈爾和羅傑一道去看是什麼樣的猴子,“長尾黑顎猴,”哈爾說。幾隻瘦瘦的小東西在籠子裡快活地互相追逐。
“有一件事我不明白,”羅傑說,“大猩猩以及黑猩猩——人們稱它們為猿,而把這些東西叫做猴,猴和猿有什麼區別?”
“把它們放在一起你就看得出它們之間的區別了,”哈爾說,“猿的腦子更復雜些。”
“你是說猿要聰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