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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左邊,嘎拉納河水像一條閃光的帶子,飄向遠處的印度洋。遼闊的扎沃國家公園向北伸展,綿延數百英里。
水珠飛揚的盧嘎瀑布在朝陽下泛著白光,瀑布下邊的小湖旁大象、犀牛、長頸鹿在俯身飲水;動物們集中在小湖旁和幾個小水坑附近;成群的野牛、斑馬和角馬在水邊肥沃的草地上吃草;白天活動的獅子出來尋找早餐,而夜行的豹子則退回到了森林的暗處。
突然,他們看到一個小樹林中冒出一股煙。
“偷獵匪徒的營地。”哈爾猜測說。
羅傑卻叫了起來:“陷阱帶!夥計,那麼長,足足有五英里。”
哈爾一算:“大約26000英尺,如果每50英尺設一個陷阱,差不多就是500多個,假如只有一半抓住了動物……。”
“什麼假如一半!”羅傑說,“昨天那個地方每一個陷阱都有動物。”
“是的,匪徒每星期來收一次,一星期死500只動物,一個月就超過2000只!我簡直不能相信,我是不是算錯了?”
“那又怎麼樣?”羅傑說,“即使一個月只死100只,那也夠多的了。而且,不要忘記,這還僅僅是一條陷阱帶,隊長說過,還有比這長兩三倍的呢!東非有幾百條這樣的陷阱帶。”
這次飛行很容易,順著公路和鐵路往前飛就是了。實際上公路是看不見的,因為持續不斷來來往往的汽車帶起的塵土已經把它遮住,這條紅色的綵帶一直飄向蒙巴薩。現在可以看到那座珊瑚島,像是碧波萬頃的印度洋上鑲著的一塊寶石。
飛機輕盈地降落在離城8英里的機場上。兄弟倆搭乘出租汽車經過長長的海堤,穿過繁華的街道,來到了法庭。
哈爾從門縫朝裡窺望著。
在房裡的那一頭,一個高高的臺子,臺子上放著桌子,桌子的後面,就坐著辛達·辛格法官。現在看上去他就不是那麼矮小了,黑色的長袍給他增加了一種尊貴威嚴的氣派。在他的前方,站著所有的偷獵匪徒。其他的都是旁聽者,也全都站著。沒有陪審團,沒有起訴人,也沒有辯護人,法官辛格是唯一的權威。這不是刑事法庭——真怪,濫捕濫殺無依無靠的動物並不認為是刑事犯罪。
“我不想讓法官看到我們,”哈爾低聲地說,“我們彎下腰,儘量悄悄地溜進去。”
他們溜進門,站在人群后面。
一名翻譯在用土話詢問那些犯人,隨後用英語傳達給法官:“他說,他是個窮人,有八個孩子,還有四個將要出世。”
“四個要出世?”
“是的,他有四個妻子。”
法官神情嚴厲地問道:“他知不知道,因為偷獵,我可以判他十年監禁?”
“知道。”
“但是,本法庭同情窮苦不幸的人,我決定不懲罰他,一個有四個妻子的人已經被懲罰得夠苦的了。”
群眾中爆發出笑聲,多風趣的法官。
辛格法官宣佈:“結案!”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感到有趣,哈爾旁邊站著一個年輕的非洲人,他憤憤他說:“他太寬容這些人了,這樣搞法,永遠也別想制止住偷獵行為。”
哈爾點點頭,他想起了他和他的夥伴們經歷的種種危險和麻煩,才抓到這些匪徒。而現在,這些傢伙們不受懲處或輕描淡寫的罰一下就放掉,他們當然會毫不猶豫地再去幹那一行。
法官已經在問另一個犯人:“你不知道濫殺動物是犯罪嗎?”
“不知道。我們的部族一直都靠捕殺動物為生,我們的父親殺,父親的父親殺,一直都是這樣。”
法官沉思地說:“我們怎麼能要求這個人違揹他本族的傳統呢?結案。”
下邊一個用的是另一種藉口:“我是個善良的人,我不喜歡殺生,但那個長黑鬍子的人,他要我們去殺。”
法官莊嚴地點點頭:“你不是出於自願去幹的?”
“絕對不是。”
“這個長黑鬍子的人是個惡棍,你怕他,是嗎?”
“我們全都怕他!”
“很好!”法官打了個頓,說道,“我是說,你不是自願乾的,很好。我怎麼能懲罰一個被迫去做他不願做的事的人呢?結案。”
另外一個,當被問到為什麼偷獵時,說他看了一群羊,那些野獸老吃他的羊——所以他要殺死那些野獸。
“你殺了些什麼野獸?”
“主要是,呃,犀牛、長頸鹿,呃,大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