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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尖銳的玻璃碎片透過抹布劃破了我的掌心,鮮紅的液體瞬間冒了出來,一開始是一粒一粒的細小珠子,後來慢慢匯聚成一條血線順著掌紋滴落在白色的瓷磚上,特扎眼。

有這樣一種人,平常碰哪摔哪都是挺一挺就過了,也不覺得有多疼,但是一見著血,無論有多少,他卻會立即有種世界末日的感覺,疼得跟什麼似的。記得小的時候有一個玩伴,特矯情,有一次他跌了一跤,起來後並沒覺得怎麼著,還跟在我們身後繼續撒歡似地跑,可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感覺褲腿裡面有點兒不對勁,便掀開來看,發現擦破皮的地方滲出了血絲,於是這下可了不得了,頓時他就坐在地上嚎上了,任憑我們幾個小夥伴死拉活拽的,他就是不肯起來,直到他老爸來揹他回家還在哭呢。

之所以想起這個,是因為此時的我忽然覺得自己大概也是個見不得血的人,因為,就在我看到我的血滴在瓷磚上的一瞬間,我驀地就紅了眼眶,然後,一屁股坐下去,我哭了,比我一直在心裡笑話著的那個小時玩伴還矯情。

當然,我不會嚎出聲音,也不會奢望有人會疼惜我、帶我回家。

在萬籟俱寂的午夜,我只能獨自坐在衛生間裡涼意蝕骨的地面上,用還在流血的手掌緊緊捂住嘴巴,輕聲嗚咽著掉淚,這就是長大的悲哀。

長大了,許多事就要學會自己承擔,不依靠別人。

長大了,疼了,受傷了,一顆火熱的心被人無情地掏出來扔到天邊,也只能咬緊牙關硬撐著。

長大了,就可以為少時的感情用“少不更事”四個字來作結。

就像,多年的愛戀最終只換來了一句——“噁心”。

作者有話要說:

☆、酒吧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記憶中似乎有些印象,但卻沒有絲毫的真實感。

我記得我在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隨手扯了條毛巾纏住傷口,然後我去廚房精心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早餐。

後來我坐在餐桌旁,瞪視那些熱氣騰騰地冒著香味兒的食物,很久很久,以著一種怨毒的神情,都說抓住一個人的胃就等於抓住了那個人的心,我想,看來我的廚藝還是不行,否則他怎麼就這麼輕易地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

於是我起身將早餐又統統倒掉了,打算再重做一桌,拿出我的看家本事,但是在我翻遍了冰箱卻找不到半塊瘦肉、一枚雞蛋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剛剛那一桌几乎用盡了冰箱裡所有的食材。

我抓起外套出了門,那時我看了下牆上的掛錶,凌晨兩點半。

獨自走在昏黃的路燈下面,周遭安靜得彷彿死寂,別說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只有上了大馬路時,才偶爾有那麼一、兩輛車從我身邊呼嘯而過,車燈晃著我的眼睛,有些刺痛。

來到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偌大的賣場裡只有我一個顧客,幾個值班的服務員努力張著惺忪睡眼追隨著我遊魂似的身影。

我覺得,第一,他們是想證明我是否在夢遊;第二,他們是想證明我是否有意偷盜,但在後來,他們發現我只是在認真挑選著各色食材的時候,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再也懶得理我。

回家後我就開始著手做菜,在天露微白的時候,我將一道道色香味兒俱全的佳餚一個個地端上桌,然後,我又呆住了,我對自己說,寶都說他再也無法忍受你了,你怎麼還這麼沒臉沒皮的呢?愛情不在了就是不在了,就算做出滿漢全席來他也未必會眨一下眼睛,何必呢?難道你非得纏著他,到讓他噁心地吐出來才甘心麼?

當這項認知衝刺在我的腦海的時候,我在這間屋子裡是再也無法待下去了。於是我出了家門,迎著天邊的半點曙光,約一個小時後我徒步走到了公司,然而在公司門口我呆坐了兩個鐘頭之後才猛然記起,今天是星期六,休息。

我無奈,只好又走出辦公大樓,開始了我漫無目的地遊蕩。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再也走不動的時候,我一屁股坐在了一把路邊的長椅裡,然後藉著不遠處一座噴水池飄來的陣陣涼意,我開始昏昏欲睡起來,這個時候我才想起,我已經有好幾宿沒合過眼了,一開始是因為就要見到寶了,興奮得睡不著,後來是因為寶帶了個女朋友回家,讓我緊張了一宿,再後來就是徹底地心碎……

所以我想,我是真的累了。

身累,心累,滿腔滿腹的疲憊讓我再也支撐不住地很快進入了夢鄉。

然後,我夢見了羅遙,他拿腳踢我,對我說:“你怎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