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也正因為這樣的凌亂,顯得現場更加的悽慘。
徐亞鏡從夢鏡中醒來的時候,她的淚水是流個不停的。
未名用去了一包紙巾,兒童房的床上,早已經丟得滿地都是用過的紙巾。
“你終於醒來了。”
未名的手在她的臉頰邊輕輕的撫摸著。
看到她哭得稀里嘩啦,他別說有多心疼了。可是她身處於夢境之中,除非她自己醒來,否則斷然的打斷她的夢,不僅會讓她的夢厄之力白費,也會影響她的心性。
未名所能做的,就只有在她的旁邊,輕輕的,一遍又一遍的替她試去她眼角的淚水。
“鏡子,我希望你以後除了我以外,不要再為任何人哭泣了。”
未名的心裡如此想著。
可惜這話他又無法說出口。
鏡子心性善良,看到沒有關係的人的死亡亦能哭成如此,他又怎麼能讓她連哭泣的權利都沒有呢。
他輕輕的將她從床上扶起。
“你看到了什麼?”他想透過問題,能儘快的轉移徐亞鏡的注意力,讓她別再沉浸在悲傷當中。
徐亞鏡怔了一怔。
“我……我看到了兇手。”
她還看見了夏修。
可是後面一句話,她沒有說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說,只覺得那幾個字吐出得異常的困難。
“兇手?是已經被抓獲的共犯嗎?”未名問。
“是,是的。”
徐亞鏡的回答有些遲疑與艱難。
“你還看到了什麼。”未名繼續問。他知道,她還有話沒有說完。
徐亞鏡的目光有些微的空洞,一種沒有信心的表情在她的臉上輕微的浮動了下,繼而又隱沒了。
能讓她有這種表情的,應該是某件事打擊了她吧。
想起在證據上面,曾經出現過的夏修的身影,未名便說道:“你是不是也見到了夏修就在現場出現?”
這話卻像是一個錘子突然間錘進了徐亞鏡的心裡,她空洞和迷茫的神色消失,眼底換上的是一閃而過的慌張。
她竟然想要掩飾。
未名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神情。
撞見了未名的眼底,那如直視的太陽光一般灼眼的熱度,徐亞鏡慌忙垂下頭來。
她的心怦怦的直跳,竟然有種心虛的地感覺。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還沒辦法對著未名說,說她看到了夏修。
不是一次。
而是兩次。
夏修在兇手出現之前,曾經來送了一個包裹。
然後在兇手完成了殺人的任務之後,夏修竟然又出現了。
他就站在被滅門那一家人的屋外,他直直的盯著屋子裡。
他的臉上肌肉動了。
徐亞鏡沒有看錯。
在她醒來之前,她站在了夏修的面前,她正面的觀察了夏修的表情。
他的臉上,肌肉在拉扯,拉扯出了一個笑的弧度。
沒有溫度的,世界上最冰冷的笑。
然後,完事的男人拿著一個女式的包包,裡面塞滿了媽媽取出來主動交給他的金銀首飾以及現金,還有他自己搜刮而來的電子數碼裝置等。
男人從屋裡出來,穿過了徐亞鏡的身體之後,與夏修打了個照面。
“搞定,大哥。”男人如此說。
徐亞鏡就是在這時候醒過來的。
因為夏修的臉一直在她的眼前,因為她看到了兇徒稱呼他為“大哥”。
所以,她不想把這些告訴未名。
她不想讓未名知道。
她不想讓夏修的形象在未名的眼中被她塗抹成了黑色。
她……說不出口,夏修竟然真的是那起案件的主謀!
……
未名開的車子很平穩,車子在馬路中航行,就像是小船在順著溪流往前飄著一樣。
他明明沒有開多少次車,不過,只是上手過幾次,就能夠很熟練。
大約是因為要在這裡呆的時間也許會很久,所以他便用現金買了一輛車,而且是現提的。
駕照什麼的,他不需要去考,也可以造出一本真的來。
“還要去嗎?”
未名一邊開車一邊問。
他是在問徐亞鏡,還需不需要到下一個受害者的家中,感受一下那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