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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走了。”

這兩天,段輝都不怎麼吃東西。

閉上眼睛睡不安穩,醒了,他就沉默地坐著,一言不發,不管誰在身邊,都只當對方是空氣,問他話不回答,對他說話,也彷彿聽不見。

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

直到他的母親再一次到來,神情和上次的悲痛不一樣,看著他的眼神,浸染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懣,還有隱隱的……恐懼。

就像面對一個危險的陌生人,那種畏懼。

段輝覺得可笑,一直麻木的心臟,終於跳動起來。

滿滿的,全是疼痛。

他的親生母親,他的媽媽……怕他?

在他經歷了這麼多,在他失去了這麼多,甚至失去了男人最重要的能力後,他的媽媽對他露出看怪物似的表情?!

“你……跟我說實話。”

他聽見母親的聲音,充滿了壓抑的掙扎和糾結。

段母搓著手臂,就像感到寒冷,視線看著牆壁,並不看他:“上回,你那個開淘寶店的女朋友……是不是你找人毀容的?”

段輝盯著那個給予他生命的女人,很久都沒眨眼。

終於,他笑了一下,古怪而尖銳的笑容:“……是又怎麼樣?”

段母渾身一顫,目光總算落在他臉上,帶著極致的悲傷:“小輝,你怎麼變成了這樣?你怎麼下的去手!……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兒子!”

“你很意外嗎?”段輝慢慢問了一句,始終維持著淬了毒般的冷笑:“你們平時在我身上花了幾分心思?現在一個個的,來裝什麼嚴父慈母,噁心!——不用這麼看我,媽,你們也沒比我好多少,什麼樣的父母,教出來什麼樣的兒子,只是我運氣差,沒你們那麼走運。”

段母氣的胸口發疼:“你自己闖了禍,害人害己,還來怪我和你爸?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了?從小讓你上最好的學校,能給你的,我們都給你了,是你不爭氣!”

段輝目光輕蔑,淡然道:“你們只教我怎麼花錢,沒教我怎麼作人。”

“原來全是我們的錯?!”段母怒極反笑,顫抖地指著他,眼淚掉了下來:“你乾的好事,公眾場所,強/暴人家有男朋友的女孩子……還有,就算我們再怎麼不喜歡那個姓戴的女人,也沒想過給人潑硫酸,這種損陰德的事情,只有你想的出來!上回沒人查出來,你才是走運,可不會每次都那麼好運的……”

她抱著手,來回踱步,走了幾圈,停下來:“負責案子的人是秦鬱。”

段輝皺緊眉。

段母對著他點了點頭,苦笑:“你想的沒錯,就是那個秦鬱,聶勝和的舅舅,秦家放著公司高管不當,跑去當警察的那個。”頓了頓,認命似的長嘆一聲:“他不會放過你的,本來上面就查得嚴,你這事又鬧的人盡皆知,再加上秦鬱——這下,想等風頭過了都不行。”

段輝沒有母親那麼神經質般的情緒激動,只問:“所以?”

“所以。”段母冷靜下來,看著他:“我們只能想辦法,請最好的律師,盡我們所能疏通關係,取得那個女孩子的原諒,爭取最輕的判決。”

段輝冷冷道:“還是要坐牢?”

段母沉默了下,頷首:“是。”

她看著段輝。

他不是她唯一的孩子,卻是最不讓家裡省心的,可不管他長大後再怎麼荒唐,再怎麼過分,在她心裡……他一直是小時候拉著她的衣角,奶聲奶氣叫媽媽的孩子。

她的孩子。

究竟為什麼走到了這一步?

真的是他無可救藥,還是他們為人父母的太失敗?

“說實話,我和你爸……我們都覺得,你應該好好的反省,或許這樣的結局,也不是壞事。”她嗓子乾澀,艱難地吐出這句話,靜默了會,又嘆口氣:“至少,今天你只是犯了強/奸未遂的罪,由著你在外面胡鬧,誰知道下一次,你會不會殺人放火,牽連全家人。”

段輝像是突然醒了,不可置信地瞪著女人:“你說……什麼?”

段母手指握緊,目光看著地上,似乎有些不忍,過了片刻,抬起頭。

她拿出包裡的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再次開口,語氣鎮定:“你放心,你到底是段家的人,我們不會不管你。家裡一致決定,你已經瘋了……你精神太不穩定,狂躁易怒,不僅有暴力傾向,還可能作出危險的違法行為。等你出獄,我們會安排你立刻出國,接受專業人士的心理治療,過個十年八年,等到你徹底康復,再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