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廣玉說:“去香港非公務手續,由公安部門辦理《往來港澳通行證》,這我可以透過關係幫你辦好。但是不能同時辦理兩份。”他指指這兩份身份證說:“你看這兩份身份證雖姓名不同,但照片完全一樣,那反而容易引起人家的懷疑。”
黃友仁看看這兩張身份證,覺得內弟比他想問題周到多了。
查廣玉喝了兩杯酒說:“姐夫,我認為你現在不能急著走,因為這幾天剛剛接到通緝令,正是搜查的高峰期,你在這裡避一避風頭,時間一長,各地公安部門也就鬆懈下來了,那時你再行動,可能要安全得多。”
“有一定道理,我在這裡呆長了是不是會引起懷疑?”
“那倒不要緊,我可以給你再轉移到一兩個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待我把你的手續辦好後,找適當時間飛往廣州。”
查廣玉陪了黃友仁一個下午,晚飯前,他幫著黃友仁轉移到一個承包老闆那裡,這是一個因經營不善而虧損的小飯店。原承包人攜款逃走了。新承包人姓陳,是查廣玉的哥們,這個只有40多張床位的飯店經過重新裝修後,除五個單人間之外,全部為標準間,其條件超過四星級賓館,而價格只有星級賓館的一半,取名為“仙境賓館”。樓下設有餐廳、舞廳。查廣玉給黃友仁留下最安靜的一間單人間。
黃友仁白天睡覺,晚上進舞廳,時間倒也過得很快,轉眼10天過去了。這天晚上查廣玉又來和黃友仁喝酒,他說:“明天那《往來港澳通行證》就可以辦好,近來各地通緝也漸漸鬆下來了,可以飛往廣州。”查廣玉把杯子在黃友仁面前舉了一下又說:“姐夫,你此去不知是吉是兇,是祥是惡,難以預測,我幫不了你的大忙,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離開大陸……”他說著一陣淒涼之感襲上心頭,不覺眼圈有些溼潤。
黃友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小弟,我也沒有想到會落得這個下場呵!我對不起你姐姐,對不起全家人。我的訊息你千萬要裝作不知道。你姐姐的生活是沒有問題的,她手裡有錢,有機會你多關心她就是了。”
“這你放心,你無論到哪裡,安定下來之後,如果方便的話,設法給我一個訊息,但千萬要注意安全。”
這時他們真的感到猶如生離死別,儘管這世界如此之大,但在特定的條件下,要想很好地活著,其實也是很難很難的呵!
這天晚上他們兩人都喝醉了。
又過了兩天,查廣玉終於懷著依戀難捨的心情把黃友仁送上飛往廣州的飛機。直到飛機騰空而上,他還對著機窗,向久久站在那裡的內弟揮著手,流下了傷感的淚水。一縷從沒有過的辛酸爬上心頭,苦澀的浪花在心中翻騰著。
高亦健冷笑著說:“一枕黃粱美夢!你以為你有多大本事!
林彪那麼大本領也沒有逃出人民的掌心!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公安局長,你的錢是哪來的?
人民的血汗!“
鄒正說:“黃友仁,該交待你經濟上問題的時候了!要不要我們給你提個醒?”
黃友仁心裡一陣絞痛,昔日的威風早已蕩然無存了。那胖胖的身體明顯消瘦了許多,形容枯搞。
“你倒是心狠啊!棄下老婆孩子,一走了之,人家有本事的人安排好老婆孩子,還帶上情人。你倒是天馬行空,獨來獨往!”徐林說。
黃友仁低下頭,嗚嗚地哭起來。大概是徐林這幾句話觸及了他的靈魂,終於忍不住了!此刻誰也沒有制止他,靜靜地看著他痛哭著,便嚥著。也許,哭,對於犯人來說是鬆弛心靈的一種特有的良藥!
高亦健點了一支菸,讓幹警遞給黃友仁,他大口大口地猛吸著煙。高亦健覺得時機成熟了,突然問:“你帶走的50多萬人民幣和5萬多美元是哪兒來的?”
黃友仁慌得全身打了個寒顫,半支香菸落到地上。他哆哆嗦嗦地說:“從交警大隊支走30萬,又從局裡支走20萬。美元是多年來存下來的。”
“哪來的美元?”
“一部分是我託人兌換的,還有一部分是別人送的。”
“說明白點,不準含糊!”
五年前,黃友仁已經當了三年鄉長,他還只是抽著不花錢的煙。那些村幹部送給他的也只不過是一些雞蛋、雞於、大米之類的東西。當了鄉黨委書記後,第一次受賄,那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個晚上。晚飯後,鄉土地辦主任領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這人稱他是深圳一公司老闆,想在城效建一個化工廠,需要徵一塊地。臨走時這人留下報紙包著的香菸,他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