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善若知他在逗弄人,索性背轉身不理他,只顧自己梳髮。
龍公子卻笑起來,伸手奪了梳子,道:“且讓我為夫人服務罷。”
“哦?”你會?景善若懷疑地瞧著龍公子。
後者表示這等小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他就把篦子跟景善若的頭髮絞在一起了。
見勢不妙,龍公子再認真打理片刻,兩人的頭髮統統纏在了一起。那篦子可憐兮兮地掛在一團亂髮中間,晃盪,晃盪。
“啊呀!”
兩個侍女在主人焦急的慘叫聲中奮勇撞門,衝了進去,然後瞧見那二人穿著裡衣,一臉糾結地扯著比臉色還糾結的長髮。
“剪、剪掉算了!”龍公子窘得臉紅,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哪裡還有方才意氣風發的模樣。
“那怎麼行……”景善若立刻表示反對。
硃砂見狀,急忙過來,笑嘻嘻地說:“唉呀,這是好事,結髮到白首嘛!莫要剪,莫要剪,慢慢弄便是了。”
阿梅悶悶地在一旁點頭。
景善若與龍公子對視一眼。
見後者依然窘迫得不行,她不禁笑了起來,說:“昱,你莫急,硃砂手巧,你讓她來解啊。”
“唔……”
龍公子可憐地點頭,略轉身,將纏住兩人髮絲的篦子交給硃砂。
硃砂細細地解著亂髮,一根根小心翼翼地抽出挑出。不過少頃,她竟毫髮未損便將那一團頭髮給各自解了開,還篦子自由。
“硃砂,你好厲害。”景善若誇獎道。
硃砂不好意思地搖頭:“哪裡,景夫人過獎了。”
兩個丫鬟都鬆了口氣,上前,分別替自家主人打點一番,接著便是阿梅去打水,硃砂留下服侍二人梳妝。
“昨晚前邊那些人鬧到很夜深都沒有歇息。”硃砂一面弄一面說著,“也不知他們到眼下都起了沒。”
“仙家窮講究得很,自然起得早。”龍公子懶懶地應道。
景善若笑笑。
“明相也沒回屋去。”硃砂繼續告狀道。
龍公子點頭。
待得二位新人整裝完畢,相攜著步出新房,時辰已經接近晌午了。
硃砂與阿梅各自提著籃子,一個放的是她倆來時帶的小糕點,一個用來裝沿路折下的花枝。
景善若與龍公子慢慢走著。前者撐著傘,後者隨手摺著園子裡盛開的花朵,往愛妻髮間比上一比,滿意的便替她簪上,不滿意的就放入花籃裡。
到走出花苑的時候,景善若頭上簪的花兒已經換過好幾茬了。
硃砂見了,捂嘴笑道:“公子爺,景夫人的髮髻都快被你勾鬆了啦!”
“鬆了便再挽過。”龍公子隨口道。
硃砂叫說:“已經夠好看了啊!人家一朵都沒分到!”
“挑剩下的你自個兒戴去。”龍公子說著,又替景善若正了正花簪,“夫人,覺著如何?”
“扮得這麼漂亮,給爹孃看見了,會笑話我的。”景善若道。
她平時可是沒有戴花的習慣的。
龍公子笑說:“是我的夫人,自然要比往日更亮麗!鼎龍族居處的宮殿內還有許多珍寶,往後奪回來了,再一一拿與夫人試戴。”
“公子爺最愛亮閃閃白晃晃的飾物了。”硃砂在側悄聲道。
景善若禁不住又笑起來。
幾人走到花苑口,只見石僕老老實實地立著,旁側方丈洲的修者都躺得東倒西歪,手邊躺著幾個酒瓶子。
景善若轉首吩咐丫鬟道:“阿梅,將這幾位修士喚醒,請他們回屋去休息,莫要傷風著涼了。”
“是,少夫人。”
剩下三人再往前,便瞧見沿路都是醉倒的人,不僅有方丈洲的學生,更有仙家的小童也趴在欄杆上呼呼大睡。往大堂上去,則瞧見屋裡躺了一地的醉酒客人,明相睡在中間,景父也正抱著酒案昏昏沉沉。
“呃……”景善若與龍公子對視一眼,悄聲道,“你我還是先去見娘吧,此處交由石僕來一一喚醒,也免尷尬。”
龍公子頷首,笑說:“眾人喝得當真暢快。”
待出門來,往另一側去,卻見眾龍神穿戴整齊,正在雅軒門口立著,輕聲閒談。
龍公子鬆開景善若的手,上前向長輩行禮:“諸位尊長,昨日雲臺賞光蒞臨,小侄在此道謝了。”
眾龍神紛紛表示受不起他的禮。
其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