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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傷心了。

景善若這邊低落著,那邊大廳中央已經開始奏樂了。

道童戳戳景夫人,道:“景夫人,幾時蓬萊也能如此熱鬧?”

“其實一直都有的。”景善若怏怏地答說,“木緣國人很多啊……”

“可是木緣國民都太小啊。”道童搖頭,“跟他們說話,就怕一不小心將人吹走了。哎,我還沒看過木緣國的慶典呢!”

虎妖在一邊插言道:“回去我帶你看就是了。”

“咦?”眾人皆驚。

“瞧著我做什麼?”虎妖童子臉一紅,道,“我沒事爬樹上睡覺,不小心看到的!小道不是想看嘛!”

道童捧著茶杯,驚訝地說:“沒有啦,只是挺詫異你會這麼好心……”

虎妖童子惱羞成怒地起身:“那當我沒說就是!”講完這句,他猛然發現數雙眼睛齊齊地望著自己,他索性一扭身,從側門跑掉了。

“逃掉了啊,真經不起逗弄。”道童淡定地喝水,轉首繼續看人演奏。

景善若也轉頭往場中看。

仙草童子不明就裡,拽拽道童的袖子,後者壓根就不理他。

他只得嘟著嘴,悶悶地望向場中。

此時剛奏過一曲仙草說不上名字的音律,場中舞者就地伏身,似是在休息,也似是正預備下一場的演出。

有人撥絃,琴聲響起,緊接著,在眾賓客席間走動的玄洲雅士被人推了出來。

見他入場,好些島民都歡呼起來,口中叫著曲目之名,殷切期待著玄洲雅士的表演。雅士尷尬地試圖推辭,卻無成效,四處宴席上,島民皆自動張開手,不讓他回到席間去。

沒法子,玄洲雅士只得答應唱上一首。

見場下熱鬧,剛回到座位上沒多久的關遊也坐不住了。他跟真公打了個招呼,立刻奔下臺階,來到雅士身側。

兩人咬咬耳朵,不知商量了什麼,就見關遊請琴師讓開,自己坐下撫琴。

他粗起了幾個音,玄洲雅士聽見其中之一,便略點頭。關遊就著此律,似是悠閒自在地隨性彈奏起來。

玄洲雅士轉首,朝廳中環視一週,最後將視線停在景善若身上。

景善若心底一咯噔:該、該不會是要她伴舞吧?她完全不會跳啊會跌倒的、呃不、她堂堂一介島主,又是客人,怎麼可以拋頭露面做這種娛人之事!

想到這裡,她立刻抱著小風生獸起身,對仙童道:“我有急事,先離席一下,莫張揚。”

“更衣去麼?”道童涼涼地問。

景善若不應聲,先逃走才是要緊事。

她剛走出幾步,便聽見玄洲雅士開口了。

——如吟似唱,清悠嗓音繞樑而過,直勾得人停下腳步,想走也走不得。

景善若愣住了。

她猛然回頭,望向玄洲雅士。

——這是越百川的聲音。

雖然聚少離多,可她入睡時候,數次聽見他在窗外攻書,便是這般悅耳、這般迷人的。

玄洲雅士遙遙望著她,眼中漾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彷佛正在對景善若輕聲抱怨一般,他委屈地繼續道:“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這一聲聲,似乎都是那麼剛剛好,可以傾訴他的心思。

景善若閉上眼,隨後睜開。

她輕咬下唇,退了兩步,旋即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大廳。

玄洲雅士低首,輕聲唱:“……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不明緣由地,關遊悶聲笑起來,將手指在弦上滑了幾下,突然用力按住琴絃。

於是廳中便安靜下來了。

只此一瞬而已。

前奏既停,後續的各式器樂立刻接續而上,舞者亦起身入曲。

玄洲雅士離了場中,匆匆往大廳側門趕去。

關遊抱著琴,在後面張望,嘴角一撇。

你到底想說什麼?

卻說玄洲雅士出了廳堂,徑直往偏僻處去,在城中七彎八拐,最終追到了景善若。

這時候,後者正立在一條死巷子末端,對著牆壁發呆。

“景夫人。”雅士喚了聲,“隨意走動,不怕迷路麼?”

景善若回首道:“……已然迷路了。”

兩人對視,各懷心思地一笑。

雅士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