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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老遠的塞納河邊的小廣場中有聖誕的小舞會,據說到了晚上還有煙火,這一切的準備階段秦恬毫無所覺,到了晚上卻突然熱鬧了。

大冬天的,誰都不想出去湊洋人的熱鬧,而這也不是秦恬在這兒過的第一個聖誕節,有些什麼套路她也不好奇了,只是感嘆自己來的兩個聖誕節全在德佔區度過,真是悲劇。

隱隱約約有人在合唱,聲音很是悠揚,秦恬側耳聽著,卻聽到了敲門聲。

“阿爸,有人敲門。”秦恬起身,披上外套,“我去看看?”

這時候怎麼會有人敲門呢,秦父不放心,也披上外套跟出去,秦恬在門裡問道:“誰啊?”

“媞安!是我是我,伊萬!”

秦恬開啟門,看到伊萬在門口跳腳,嘴上哈著白氣:“媞安,聖誕快樂!”他提起一個大盒子笑嘻嘻的,“這是我們院子裡的人給你送的禮物,全是那些大嬸的拿手點心,奶奶做的雞肉土豆泥也在裡面,以後有人問起,你一定要說我奶奶做的最好吃哦,土豆泥可是我碾的!”這時秦父開啟了門廊上的燈,伊萬才看到秦恬身後站著的人,不好意思道,“哎呀,伯父好,伯父聖誕快樂!”

秦父忍俊不禁的點點頭,既然是認識的他就不陪了,轉身回了房,臨走前還道:“阿恬,請你朋友進來坐坐吧,外面冰天雪地的。”

伊萬聞言忙拒絕:“別啊,今晚我值班,巡邏剛開始呢,謝謝你們……不過媞安,能給我一點熱水喝嗎,我覺得我呼吸的都是冰渣子,胃裡的肉湯都結成冰了。”

秦恬接過禮物盒,頗有些不好意思,她都沒想到給那些院子裡的人送聖誕禮物:“好的,你等等啊。”

說罷轉身,回房放了盒子,倒了一杯熱咖啡拿出來給伊萬。

“哦咖啡!太好了,你真體貼。”伊萬歡呼一聲接過杯子,小小的抿著,然後被燙的直吐舌頭,他喝了一口,嘆口氣,指著外面門邊的信箱道,“阿恬,你們有信,不取嗎?會被弄溼的。”

“啊?”秦恬不知道,她探頭看看,果然,信箱裡隱約有一個信封的角露出來,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要不是伊萬等待的時候亂看,憑著秦恬一家無親無故幾十天不注意信箱的習慣,估計這信得放到明年聖誕去。

她回房取了鑰匙開啟信箱,裡面只有孤零零的一封信。

沒等看,伊萬已經把咖啡喝完了,他滿足的摸摸肚子,把杯子還給秦恬道:“真是太謝謝了,你拯救了我,媞安!”

“呵呵,沒什麼,你去工作把,要是渴了冷了,路過還能敲門,我們很晚睡。”

“好,再見。

秦恬送走伊萬,關上門,耐不住好奇心,就著門廊燈看看信封,瞬間震驚了。

“法國巴黎第七區奧賽街十九號福氣樓秦輝先生親啟,寄信人,中華民國秦九。”

戒嚴

家裡的沙發邊多了一個精緻的相框,相框裡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年輕英武的男人穿著灰色的德式軍裝,大蓋帽,白色手套,打綁腿,長筒馬靴,身量筆挺,微笑的看著鏡頭,雖然有些偏瘦,卻英氣勃勃。

他側站著,一手彎曲,握著左手邊懸掛著的中正劍劍柄,藍色的領章,還有銅質的帶星星的肩章。

一個國民黨炮兵中尉,還是一個黃埔軍校畢業,得蔣介石授予中正劍的榮譽學員。

秦恬呆看著照片半晌,又低頭看信,不知道該哭該笑。

一旁父母還有康叔又燒了幾隻小菜,熱了一壺酒慶祝兒子出息了,唯有秦恬在壁爐邊,對著照片和信發呆。

原來秦九在去中國前就已經安排好了行程,他早早的遞交了黃埔軍校的學員申請,趕到中國成都後,剛好加入了一九三八年十月第十六期學生第一總隊,然後即將在一九四零年十二月畢業,學習愉快,一切安好,他覺得自己脫胎換骨,雖然思念父母親妹,但不救國,不歸家。

這封信是他畢業前就寫的,作為優秀學員,他得以被校長授予中正劍,幾天後就是畢業典禮,他估計畢業後無暇寫信,便央求老師先給他拍了一張照片寄回來,算是歸國華僑的一點福利。

看日子,這封信整整寄了一個多月才到法國,那麼現在的秦九,應該已經在戰場上了吧。

秦恬苦笑一聲,秦九是奔著抗日去的,但願歸國華僑的“福利”還包括自主選擇戰場,否則指不定他現在到底是抗日還是剿匪。

不過想來也是,這個時期,作為一個資本主義社會長大的年輕人,在中國一般都會選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