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了許多,到了那邊,一開啟盒蓋就是一股香氣,引得滿堂喝彩,那些家屬還沒來,她就一個一個喂,直吃的眾人打著飽嗝意猶未盡。
中午斑點狗又來了,他滿臉憂傷的給秦恬送了一條小手絹,竟然還是絲綢的,上面繡著一個埃菲爾鐵塔……秦恬哭笑不得的收了手絹兒,幫著他一起給伊扎克老人打點回家的行李——上午醫生已經診斷過,伊扎克爺爺可以回去靜養。
誰知正當所有人在吃午飯,伊扎克和斑點狗正準備走時,蘇菲護士長突然闖進來,見父子兩扛著大包小包,立刻道:“你們放下東西,先別走!”
“怎麼了?”秦恬幾人都一頭霧水。
“反正聽我的,伊扎克還需要住院三天,他病情反覆,不能出醫院!”
“什麼?!醫生明明說……”斑點狗著急了,放下行李就要出去,蘇菲立刻擋住,眯起眼道,“你也給我等著!這兩天守著你爸!誰都別回去!”
秦恬在一旁看著,半個月下來她已經看出蘇菲的為人,雷厲風行,絕對的女強人,絕不做沒道理的事情,既然她不肯說,那自己就配合下,於是她走上前一臉神棍的表情道:“冷靜點,最近天氣反覆,對敏感的眼部影響確實會很大,反正你們也不差這一天,今天雖然我值班,但是一個人也看不過來,你們能陪著,那就最好了……你們也不希望到時候我顧不過來吧。”
雖然她說的頗為誇張,但是看在蘇菲如此堅持,秦恬如此“誠懇”的份上,本著對親人的擔心,眾人還是壓下疑慮呆了下來,唯有幾個嬸嬸阿姨,她們現在支撐著家裡的生活,猶太人如今生活舉步維艱,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可不能因為這樣就失去了,於是猶豫不決。
蘇菲護士長也沒法強硬留人,她似乎也有點猶豫不決,那幾個阿姨堅持要走,便同意了,只是表示病人必須留下。
斑點狗更是需要打工,眼看父親要出院了,他卻連醫藥費都沒交上,所以工作更緩不得,上午有過醫生確診,他並不怎麼相信父親的病情會反覆,所以陪了一會兒後,也心急火燎的跑出去上工了。
一個小時後,陸陸續續的,又只剩下病人了,家人全走了。秦恬一番忽悠最終只成功留下伊扎克。
蘇菲護士長過來看了看,見滿室只有秦恬一個站著,嘆了口氣,有些疲憊道:“晚上,你值夜班。”
“恩。”本來排班就這樣。
“那個愛倫娜,今天來嗎?”
“哦,這不半個月了嗎,第二批實習名單要出來了,她去學校了,今天應該不帶。”
“哎……”她皺皺眉,“晚上,我也在。”
秦恬一頭霧水:“哦,好,我知道了。”
這不是秦恬實習期間值的唯一一個夜班,靈魂屬夜貓子的某宅到了夜晚精神得眼冒綠光,在值班室坐了許久坐不住,便晃悠到了202病房中,裡面八個人都在沉睡。
她開啟燈——反正這些人都看不到,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看著遠處的夏夜的星光,拿著這幾天對眼科的筆記,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起來。
遠處忽然喧鬧起來。
秦恬起身,不滿的走出去,想看看是誰這麼沒道德大半夜鬧事。
老遠的,樓下,傳來粗魯的踢門聲,還有哨子聲,皮靴踏在地板上的聲音,似乎有很多人,正踏著鐵靴跑動,他們粗魯的踢門,大聲的叫囂,奮力的吹哨子,很快,那些聲音中又夾雜了尖叫,和女性憤怒的呵斥。
秦恬感到很不安,她轉頭關上門,跑到走廊邊努力往下看,下面的燈一盞一盞的開啟,還有手電筒在亂照。
喧鬧聲在逼近。
不好的預感包圍了她,這是久經陣仗帶來的附屬品,秦恬不知道如何是好,正當她惶惑之際,黑暗中二樓走廊盡頭一個人跑了過來,叫到:“媞安!媞安!”
是蘇菲護士長!
秦恬鬆了口氣,連忙迎上去:“護士長,發生什麼事了?”
“他們瘋了!那群畜生瘋了!”蘇菲飛快的跑過來,一把開啟病房門,巨大的響聲驚醒了本就已經睡不安穩的病人,幾個人撐起身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快起來!快!”蘇菲跑過去扶起幾個人,這時又有幾個在值班室的護士來了,她們是負責左右幾個病房的,她們湧進來,紛紛去扶病人。
秦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周圍沒人來得及告訴她,只能就近扶起了魯艾弗,他比較有力,站起來問道:“下面是不是在抓犯人?我聽到有人自稱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