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抱著諾諾在前面走,秦恬快步跟著,看看四周,沒看出兩個佔領區有什麼差別,秦恬終於忍不住好奇,低聲問道:“你們為什麼這樣?就好像我會……”
“你看看這周圍。”羅恩回道,“蘇聯士兵先進的城,真他媽的……對不起我說髒話了,真他媽的混蛋!全城的女人基本都被……”他一手擋過諾諾的臉,諾諾揮著手吱哇亂叫,“都被……那個過!”
秦恬愣了一會,腦中忽然閃過那個婦女慘不忍睹的□,狠狠的打了個寒戰。
蘇軍進柏林的□浪潮,她怎麼沒想到,曾經有一本電影就是專門講這個的,似乎叫什麼柏林的女人,當初因為太沉悶,女主角又開了金手指,最終劇情走向狗血小言,她放棄了把這個影片提升一點高度的想法,現在想來,無論那電影拍的如何,至少告訴了她一點歷史知識,比如,還好她沒傻乎乎的在白俄羅斯一解放就跟著蘇軍衝向柏林,黑燈瞎火的,天知道哪天被喝高的東歐漢子拖到哪個角落OOXX了……
而柏林的女人,確實相當可憐。
“我們進城後分管了那片區域,看到一個瘋了的德國女人,她有四個孩子,她的大兒子才十二歲,他說他們的媽媽被蘇聯人當著他們的面打了好久。”羅恩憤恨的啐了一口,“畜生!竟然當著孩子的面!”
秦恬默默的跟著,她實在說不出什麼,她早就知道這場戰爭的正義性因為盟軍和蘇軍的很多行為而消泯殆盡,可身臨其境卻發現起復雜程度已經遠超過後世的那壁壘分明的情況,就連中立姿態都是那麼名不正言不順,她無法譴責誰,也無法同情誰,彷彿誰都應該譴責,又彷彿誰都值得同情。
羅恩帶著秦恬到了紅十字會辦事處,破爛的辦公室中坐了四個人,三男一女,而負責人是瑞士人,他剛出門。
羅恩已經沒有理由呆在這裡,他把身上藏著的小零食都貢獻給了諾諾,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秦恬和幾個同事打了聲招呼,她覺得身心俱疲,留著諾諾被圍在中間噓寒問暖,在沙發上隨便一躺,沉沉睡去。
諾倫德街32號紅十字會集體宿舍,她和諾諾的新家。
103 四九
一九四六年三月,春暖花開的季節,秦恬才收到來自父母的信。
信上說他們身體都好,康叔也將養的不錯,全家人都很想她,德福樓重新開張了,各國計程車兵都有來消費,他們好好的賺了一把,另外他們也收到了哥哥的信,哥哥依然在戰爭狀態,據說是要剿匪。
秦恬估摸著,這就是內戰了,只不過跟日本簽署投降協議的是國民政府,國民黨佔了國際優勢罷了。信上附了哥哥的部隊番號和寄信地址,現在的哥哥依然是個中校,秦恬不指望他能改變什麼,是幾個梟雄掀起了這個時代的波瀾,能夠平復波瀾的也只有這些逢時而生的梟雄而已,什麼穿越什麼金手指,沒有這別樣的氣魄和膽略,就算是把這個時代鑽研透徹的歷史學家穿回來,身兼十八般武藝七十二變還能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也無法改變什麼,頂多被梟雄們當工具使喚。
和平時代穿回來的人,本性已經成了被磨平的石頭,像奧古這樣迎頭痛擊已經很牛逼了,要想去改變什麼……不到了親身體會,是無法理解了,因為,一切都是大勢所趨,在這個時代下,無論是瘋狂是悲傷還是滅絕人性,都因為這個時代而變得合理,一個穿越人沒法把對這個時代來說合理的事情變成不合理。
這是秦恬一路走來深切體會到的。
秦恬先是給哥哥寫了信,她不覺得自己會有什麼好的建議,但是鑑於她和奧古兩隻蝴蝶並沒有扇動什麼,那麼除非中國有個牛逼的同鄉,否則變化也不會很大,於是她只是說了下自己良好的境況,然後簡單的提了提蘇美未來可能的走向,最後告訴他,見勢不妙就跑吧,你現在的家在法國,沒必要為了中國人殺中國人的事業鞠躬盡瘁,反正現在的情況,無論你們怎麼打,未來幾十年幾百年這片土地的中國人,都是鐵打的炎黃子孫了。
簡而言之,秦九的任務和夙願已經完成了。
秦恬又看了幾遍父母的信,發現他們隻字未提戰後法國平民對親德人士的報復,不知道是他們刻意沒說,還是那些街坊鄰居什麼都沒對她幹,她心下又有些惴惴,想回信問問,又覺得既然他們都不願告訴自己了,直說也沒用,乾脆想了個辦法,試探的問要不自己現在就回法國,不知道方不方便。
如果父母的回信讓她先別回去,那就說明確實東窗事發了,如果可以,那她就可以放心了。
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