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梅十分訝異地看著傅清玉,忽然,她現出整個身子,慢慢地朝著廳裡挪過去。
“你是……五姨娘的女兒?”秋梅在傅清玉的面前站定,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傅清玉。
傅清玉有些疑惑,她也看著面前這個不再年輕的姑娘,聽這說話的語氣,一點也看不出是一個瘋子。
莫非,這位姑娘並沒有瘋,而是裝的?
還未等傅清玉反應過來,下一秒,這位大姑娘忽然哭了起來:“五姨娘,你死得好慘啊。”
傅清玉嚇了一大跳,不由把探詢的目光看向傅清敏。傅清敏顯然對於這種事情司空見慣,含笑去哄她道:“秋梅乖,不哭啊。”
“秋梅乖,秋梅不哭。”面前這位大姑娘馬上止住了悲泣,看著傅清玉,忽然笑了,“我告訴五姨娘去。”
這時,門口處傳來了潘老頭的喝斥聲:“秋梅,你這個死丫頭,你又跑進去做什麼,想驚嚇客人啊還不快出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潘老頭這話喊得中氣十足,根本不像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老頭應有的底氣。
秋梅顯然十分懼怕這個潘老頭,一聽到他的聲音臉上馬上顯出驚惶的神色來,一溜煙居然飛快地跑了出去,轉眼間便消失了蹤跡。
潘老頭有些歉然地走了進來,看著傅二公子等人陪笑道:“傅二公子,六小姐,七小姐,讓你們受驚了。秋梅是一個瘋丫頭,你們別跟她計較。”
“她是一個瘋丫頭,我們怎麼會跟一個瘋丫頭一般見識呢?”傅清敏笑笑道,“潘伯,怎麼我們此次來,好像覺得秋梅更加不濟了呢?”
潘伯嘆了口氣:“秋梅這丫頭,自打到了這裡之後,病就沒有好過,夫人也派人來瞧過幾次,也請了幾回大夫,藥都開了一車了,但病情不見好轉,反而更加重了。”
傅清玉略一揚眉,按理說,秋梅不過是嚇病的,聽人說最初的時候還有清醒的時候,怎麼經過大夫人請的大夫醫治之後,反而病勢越來越沉重了呢?
如果秋梅真的是一個瘋子的話,那她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原來,她最初的估量是,看看秋梅的現狀如何,趁她清醒的時候問一些當年發生的事情,看看她還記不記得。不過照今天這般情形來看的話,似乎希望不大。
一念至此,傅清玉的神色不由沮喪起來。
七小姐顯然也有些失望:“潘伯,我記得去年來的時候,秋梅有些時候還是清醒的,怎麼這會子好像連我們也不大認得了?”
“那是她的命苦。”潘老頭十分同情道,“夫人也算待她不薄,她都病成這樣了,也沒有嫌棄她,月例銀子照發,還另外給她請了大夫,抓藥治病。她這病好不了,也怨不了別人了。”
傅二公子忽道:“有沒有請別的大夫瞧過?如果那些請來的大夫不行的話,我可以另外找些大夫過來,給秋梅看看,她畢竟是我孃親生前跟在身邊的丫頭,如果落到這樣的地步,也真是太……”
潘老頭聞言吃了一驚,忙道:“不麻煩二公子了。就在前兩天,大夫人又另外請了一人朱姓大夫,重新開一個方子,看看能不能把秋梅的病給治好。如今抓了好幾個月的藥,那間小柴房都堆了半間了……”他看看傅二公子,“二公子,這就不勞您大駕了。”
傅清敏忙扯扯傅二公子的衣袖:“二哥哥,潘伯這話說得在理。既然母親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我們也放心了。”說話間她拿眼神暗示二公子。
傅二公子當然明白妹妹的意思,於是住了口,不再追究下去。
其實也是,大夫人把這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如果說藥包沒有了,那還說得過去,可以立馬換另一個大夫過來診治,順便開藥。如今大夫人把一切都安排好,明擺著就是不讓他們抓到一點把柄。
傅清敏的意思是,既然鑽不了大夫人的空子,那就從長計較,畢竟這府上還是大夫人說了算,還未到與她撕破臉皮的時候。
傅清玉則饒有興趣地想著剛才那位瘋姑娘。如果換作其他人,她是相信的,不過,如今這位秋梅是經過大夫人請的人醫治之後,病情才會越來越重的。這倒由不得人不懷疑惑了。
聽這個潘老頭說,那個柴房裡堆了小半屋子的藥,是大夫人請的大夫專門開給秋梅的。想必是念著這個墓園處於城郊,不比京城,所以讓大夫把半年的藥都開好了。
這個,倒是一個機會。
傅清玉的眉頭舒展開來,悄悄朝身邊站著的冬蕊眨眨眼。冬蕊會意,走近了她。
傅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