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廖老爺連嘆數聲,張諄信以為真,手不由握緊,原本以為廖老爺來京,到時拿了銀子去贖了榛子,說不定還能連綠丫也一起贖出來,誰知屈家竟攤上這樣事,連廖老爺都毫無辦法,自己又有什麼法子?再一次,張諄覺得,自己力量實太過弱小。
廖老爺那細瞧張諄神色,知道張諄已經信了,伸手拍一拍張諄肩:“你也不用太過憂心,我已問過,那些人不過就是會被判當官發賣,到時我拿銀子去賣回來就是,要知道有這樣事,當初我就該把巡撫大人給我體面,用這裡,而不是用來尋甥女上。想來只要能出銀子,又怎會尋不到人。”
張諄忙反過來安慰他:“廖老爺您不必如此,這世間事,總是不可預料。”廖老爺愁眉不展,又和張諄說了幾句,張諄也就告辭,總要回去和蘭花說說。
等張諄走了,廖老爺才打個哈欠:“這孩子,淳樸有餘,聰明勁兒不足。”
第32章 甥舅
守旁邊下人急忙道:“都像老爺似,這全天下都是聰明人兒了,別說這位張小哥,就算是小們,不也比比不上老爺一根小手指?”廖老爺只淡淡一笑就問:“奶孃到了嗎?”
另一小廝急忙湊上去:“算著日子,明兒就該到了,說起來,若不是老爺您起了疑心,又去問問,只怕真被那家子糊弄過去,到時老爺您骨肉分離,那才叫我們這些做下人,瞧眼裡疼心裡。”
廖老爺手甜白瓷茶碗邊緩緩摩挲,臉上神色依舊柔和,可熟悉他人都曉得,榛子叔叔嬸嬸,只怕沒什麼好果子吃,畢竟連屈家這誤買人家,都被投進了監牢,何況是那故意要把榛子丟掉人?
張諄並不知道自己走後廖老爺那些念頭,心裡滿懷著心事,匆匆回到住處,對蘭花說了始末,蘭花聽完就張大嘴:“這可怎麼得了,連廖老爺都沒法子。”張諄咬住唇,見蘭花這樣就道:“蘭花姐,上回劉叔父拿來銀子,總還有二十來兩,這些銀子就先別動,等那邊事情結了,就去衙門,把綠丫給贖出來。”
蘭花習慣性要點頭,但還是道:“諄哥兒,我曉得你對綠丫好,可這二十兩銀子,也是我們剩下全部,原本還想著,等過兩三年,攢夠銀子再說。”
“但現要不去贖,綠丫只怕就……”一想到當官發賣,說不定就有那青樓裡和官媒婆通了氣,先去挑人,綠丫她生比別人好些,到時落到青樓裡,張諄只怕一輩子都原諒不了自己。
見張諄面上神色變化,蘭花只有點頭稱是:“也是我想左了,諄哥兒,等把銀子收拾出來,你去問問廖老爺吧。”現也只有如此了,張諄嘆一口氣,綠丫,你等著我,我一定速度把你贖出來。
“綠丫姐姐,我們進來幾日了?”榛子偎綠丫旁邊,透過窗瞧著外面,小心翼翼地問。
“都五天了,榛子,你每天都問,煩不煩啊?”秀兒打個哈欠,捏一下榛子耳朵,笑著打趣她。
榛子羞澀地笑笑:“秀兒姐姐,你別嫌我煩,我只是覺得,被這樣關裡面,還不如去做粗活呢。”
“呸,享不了福。”正一邊拿著塊小鏡子照來照去小蓮花聽到榛子話,斜眼瞧了瞧她,用手把面前劉海整理一下:“與其想那些,倒不如好好收拾了,不然等過幾日,官媒婆來了,是蓬頭垢面地好呢,還是收拾乾乾淨淨好?”
秀兒懶得理小蓮花,託著下巴想自己心事,也不知道還要再關幾天,不曉得那邊事怎麼處理。
“我說,你就別這裝小姐了,我們這些,不過是被私蓄,頂天了就是被官賣,倒是你,既是屈家女兒,是罪人家屬,說不定啊,會被判沒為奴,你啊,一輩子別想翻身。”小蓮花想起秀兒未來比自己慘,就忍不住發出歡笑聲。
秀兒憐憫地看她一眼,世上還有這樣空腦子人,本來個個都是落難了,還要和人比誰比誰慘一些,或者她一生,也就這樣,永遠淹沒這些雞零狗碎之中。
“舅老爺,我瞧真真,那確實是我們家小姐,舅老爺,您把我們家小姐救出來,我們沒了老爺太太,也會……”不等奶孃含淚把話說完,廖老爺已經一巴掌打她臉上。
奶孃沒料到看起來和和氣氣廖老爺會突然變臉,用手捂住臉愣那裡。廖老爺從小廝手裡接過一張手帕擦了擦手,接著就把那塊精緻手帕扔到地上,瞧著奶孃冷笑道:“曉得我為什麼打你吧?姐姐姐夫臨終之前,想來也是叮囑過你們照顧好孩子,你們一個個不忠心也就罷了,還助紂為虐,到現還想我面前邀功。晚了。”
奶孃聽前面幾句還不害怕,可聽到後面一句,嚇跪地上,廖老爺瞧也不瞧她,只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