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丫笑了:“諄哥哥,你也不能辜負蘭花姐啊,她為了你,吃了很多苦。”蘭花不好意思地笑一笑:“那叫什麼吃苦呢?諄哥兒,只要你好好,我就有臉去見爺了。”
張諄嗯了一聲,一定會,絕不會讓她們吃過苦白吃。
過了幾日,廖老爺就帶了榛子回鄉,只遣小廝來說了一聲,並且和張諄說,別忘了這一年之約,張諄怎麼敢忘,廖老爺走後,張諄也收拾行裝離開京城。
若說榛子離開,綠丫只為她高興話,那麼張諄離開,綠丫就覺得心裡空落落,和蘭花送走張諄,綠丫努力推著磨磨豆子,看著白白豆漿出來,綠丫才覺得心裡好受些。
蘭花提了桶把豆漿收起來,端一碗水給綠丫:“歇一會兒吧,這才走了兩天呢,這一去就是一年。”綠丫接了水喝了一口:“蘭花姐,我想,秀兒他們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算起來,已經進去一個多月了,眼瞅著就要過年,總不會拖到年後去,蘭花眉皺那:“要說秀兒這命,可是真苦。”別人還有盼頭,而秀兒,連盼頭都沒有,綠丫覺得眼又酸了,站起身想繼續做事,門被敲響了:“張小哥,你家嗎?”
聽著是個男聲,蘭花忙讓綠丫進屋,自己門口應了聲:“誰啊?”說話見是個女子回話,遲疑一下才道:“我是隔壁衙門做事老劉,張小哥前幾日託我問問屈家事,今兒斷出來了,特地來說一聲。”
老劉?這附近住人三教九流都有,蘭花也聽人提起,說這裡有個衙門裡做事,為人好,平日不常見,沒想到今兒就來了。蘭花把門開啟一個縫,那老劉三十來歲,一把大鬍子,生還算忠厚,瞧見蘭花竟愣了下,聽說張諄家裡有個守寡姐姐,可沒想到人長這麼爽利,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蘭花細細打量了這才把門開啟半扇:“諄哥兒出門去了,不好招呼你,有什麼事還勞煩你詳細說說。”老劉摸頭一笑:“其實也沒什麼事,因臨近年底,屈家這案子並沒判很重,屈家三口判了流三千里,家產全都抄沒入官,家裡蓄那些人,全都當官發賣了。”
流放,這確不算重,可一想到秀兒這麼好姑娘也要跟了一起去流放,蘭花這心裡就沉甸甸,心裡雖沉還不忘多問一句:“他們什麼時候上路,能不能設法瞧一瞧?”
老劉摸摸下巴:“這不是什麼難事,要趕年前結了這案,也就這兩三日出發,你要去話,等上路時候我來尋你,城門處等著就是。”蘭花一顆心落了地,忙對老劉謝了,老劉寒暄幾句也就離開。
剛從張家大門處走出,既聽到周嫂聲音:“這不是劉大哥嗎?怎麼從這邊來了?”老劉忙停下腳步唱了個大諾:“張家小哥託我一件事,我去和她們說了。”周嫂滿面是笑:“就是那進了監屈家?說起來,張小哥也是個厚道人,還想去打聽,若換做我們,巴不得這家子再不得超生。”
老劉應了兩聲:“我還答應了等那家子流放時,帶他們去瞧一眼,只是不曉得張小哥今兒怎麼偏生不?”周嫂瞧一眼四周方道:“劉大哥,你是個忠厚老實人,這話我也只敢告訴你,張小哥兒昨兒就出門了,總要去一段時候,臨走前託我照管下他家裡。我想著蘭花和小張嫂子都是老實人,也就應了。現瞧見你,曉得你一向都是熱心鄰里,若有空,去光顧下蘭花攤子,也好不讓人來搗亂。”
原來如此,老劉雖為人忠厚,可衙門久了也聽話知音,曉得周嫂這是要借自己勢,也就唯唯應了。周嫂見老劉轉了彎,這才上前去敲張家門。
轉眼就是屈家三口被流放日子,那日一大早,綠丫就起來把包袱收拾好,不外就是幾件衣衫,還有一小包碎銀子,還是蘭花咬牙拿出來,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二兩銀子。綠丫抱著包袱,想著秀兒這一去,還不曉得什麼時候能迴轉,況且又是和這樣人一起去。
秀兒千好萬好,也抵不過有這樣一個爹,只受了他苦,沒有受他好。蘭花今兒也不擺攤了,轉身進來瞧見綠丫那垂淚,嘆口氣道:“綠丫,我曉得你捨不得秀兒,可沒法子,誰讓她有這麼一個爹?這一去,但願她……”這話真是讓蘭花自己都不相信,畢竟屈三爺兩口是什麼樣人,蘭花實是太明白了。
綠丫把眼裡淚擦掉,對蘭花輕聲道:“蘭花姐,我曉得,秀兒常說,一定會好好活。”再說,秀兒也不喜歡自己哭,自己絕不能讓她看見自己眼淚,以後那麼長路,都要自己一個人走下去,好好活,活出個人樣來,過上好日子,要讓秀兒知道,好日子是什麼樣。
老劉聲音已經門口響起:“蘭花嫂子,你們都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就出去吧。”蘭花應了,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