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答應我罷。”
說著萬寡婦起身拉住蘭花袖子,就要軟語相求,周嫂王嫂兩個都皺眉,剛要說話時。就聽啪一聲,萬寡婦面上已經捱了蘭花一巴掌,接著蘭花冷笑道:“放你娘狗臭屁,這樣話,也好拿到我面前說,天下下|賤無恥人我見多了,卻沒見過你這樣,為了個男人賤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
周嫂王嫂剛要讚一聲打好,萬寡婦順勢坐地上大哭起來:“是,我無恥,我下|賤,你們一個個都瞧不起我,可我有法子嗎?男人死了,丟下兩個老不死要吃要喝要穿,我一個女人家,沒有別法子,只有靠這個。你們一個個都是有老公,怎會明白我心裡苦?”
蘭花沒料到萬寡婦竟會順勢訴苦起來,倒愣了一下,周嫂已經拉住蘭花,王嫂冷笑道:“什麼只有靠這個,明明就是你不肯下力氣,不說別人,就說蘭花?她不也是寡婦,你沒男人靠,張小哥兒賺錢又有多少?她難道就成日坐屋裡等著張小哥賺錢回來養她這個姐姐?她沒有,她每日泡豆子磨豆漿炸油條,辛辛苦苦出攤掙錢。那時你哪裡,哦,和不曉得誰家男人炕上高臥,哪捨得起來做這些。”
周嫂心裡也解恨,急忙幫腔道:“好,你就說你嬌弱,沒力氣,做不了這個,只能靠養漢過日子,那你也做隱秘些,哪能這樣大喇喇地做,還成日街上巷內竄來竄去,似乎你吃好穿好才是該,別良家女子甘守貧苦,才是不該做,很該和你一樣,也去勾搭養漢,這樣行徑,正經人誰會瞧得起你?”
周嫂平日家是個靦腆性子,別提王嫂這個不愛說話,萬寡婦哭了兩句,剩下話全被堵喉嚨裡哭不出來,只是瞧著她們,還想著該怎麼說。蘭花已經過來道:“萬嫂嫂,地上涼,你也別久坐了,我不管別人如何,橫豎我丈夫是要對我一心一意絕無二心。吃好穿好誰不願意,可是自己掙下,穿舒坦吃舒心,而不是當著人面被羨慕,背後被人譏笑,這家子是靠養漢才吃好穿好。”
萬寡婦被她們三人說再無還口之力,只得爬起來道:“你們都是一夥,全來欺負我這個苦命人,我若有個男人可靠,也不會落得今日這樣被人譏笑。”
綠丫廚房裡聽了半日,忍不住從廚房裡衝出來道:“萬嫂嫂,你錯了,豈不聞靠山山崩,靠水水乾,只有靠自己才可靠。”萬寡婦整理下衣衫,白綠丫一眼:“斷奶才幾天,就來教訓老孃?還只有自己可靠,你難道沒聽過,女人命是菜籽命,落到哪塊地上就隨哪塊地去了?你現命好,男人可靠,等男人發了財,到時娶個嫩回來,你也只有靠邊站。”
說完這句萬寡婦也不瞧她們,重昂起頭走了,綠丫瞧著萬寡婦身影,淡淡一笑,從沒想過有人會說自己命好,就算有一日,諄哥哥真發了財,他也不會娶個嫩回來,自己相信。綠丫心裡篤定地想。
周嫂王嫂她們已經過來安慰綠丫:“這爛貨說話,你別放心上去,她啊,就巴不得挑唆得家家夫妻都吵架,個個女人都養漢,都和她一樣下流卑賤,才叫稱心如意。”自己髒了,有人是想努力爬上去,用水沖洗掉身上髒汙,可是有人是想把大家都拉下髒汙地方,甚至還大叫,這髒汙才是本等,全忘了天下本就有髒有乾淨地方,絕不是一模一樣。
綠丫羞澀一笑:“兩位嫂嫂多謝了,我相信諄哥哥。”周嫂已經笑了:“方才那爛貨說有句是對,這小張嫂子,生真是秀美,和張小哥兒恰好就是一對。”王嫂也旁連連點頭:“這是穿衣衫不鮮,要是兩個人都換上鮮衣衫,好好地梳頭洗臉擦上脂粉戴上首飾,我瞧啊,就是那畫上金童玉女。”
綠丫一張臉頓時被說紅透了,放開周嫂手扭身往廚房裡鑽,王嫂已經笑眯眯地問蘭花:“你弟弟弟妹還沒圓房,要我說,等你們成親之後,索性一起擺酒,讓他們一對小夫妻也圓了房,免得這院子裡住著,不大方便。”蘭花笑了:“這是好事,等諄哥兒回來再說。”
圓房?綠丫用手捂住自己臉,雖還是女兒家,對這件事卻不是懵懂少女,屈家聽過見過又浮上心頭。特別是柴房裡曾看見一幕,綠丫頓時覺得有些想嘔,難道自己和諄哥哥也要這樣醜態,那真是不好看啊?可不做這些,聽說不會生孩子,而綠丫,是想和張諄生個孩子,有自己眼睛,有張諄鼻子,一定特別好看。
“傻丫頭,這又皺眉又臉紅地做什麼呢?”蘭花已經送走客人,進廚房準備收拾晚飯,看見綠丫用手握住臉坐那呆呆地就上前問。綠丫臉紅了,有心想問問,可又覺得說不出口,拿過火石打火,看見蘭花秀美臉龐終究開口問:“蘭花姐,我問你件事你別惱,就是那個,為什麼要做?不做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