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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取蒜。”綠丫蹦跳著去廚房取蒜,蘭花也開口道:“諄哥兒,我曉得你是忠厚人,可是做生意不容易,有人能幫襯就幫襯。”張諄怎不明白蘭花話裡意思,當日蘭花可是時時不忘讓自己取一個能幫自己媳婦,他抬頭瞧著蘭花:“蘭花姐,我明白,可是我若真是那種人,當日就已經辜負你了。”
這話裡有雙重含義,蘭花聽懂了,想再勸竟覺無法開口,綠丫已經拿著一碟剝好蒜進來,張諄夾兩個蒜放面裡面拌下,點頭道:“真好吃,蘭花姐,我張諄,不會是一個見了好處就忘了舊日辛苦人。”
蘭花瞧向綠丫,見綠丫臉上笑容十分欣喜,嘆口氣道:“是我枉做了惡人。”綠丫上前拉住蘭花胳膊:“蘭花姐,你不是枉做惡人,你是盼著諄哥哥過越來越好,我總覺得,你把諄哥哥看,是比天還大,為他思前想後,這樣人,哪是惡人呢?”
“你不怪我?”蘭花有些驚訝地問。
“怎麼會怪你呢,蘭花姐,喜歡一個人,是不一樣,你不是說過嗎?”蘭花把眼角淚擦掉,諄哥兒已經長大了,有主見了,自己還替他擔心什麼呢?綠丫已經端起一碗麵吃起來:“嗯,蘭花姐做麵條,就是比我做好吃。”
“那你要多和蘭花姐學學,不然等蘭花姐出嫁了,我啊,連一口好飯都吃不到。”張諄已經把一碗麵吃光,故意伸筷子去夾綠丫碗裡面,綠丫把碗故意抬高,兩人都笑起來。
蘭花也端碗開始吃,兩個人只要好,就夠了。而且綠丫嫁了諄哥兒,自己日子其實比諄哥兒娶別人要好過些。蘭花思前想後,心裡終於篤定。
吃完午飯收拾一下,三個人坐院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說閒話,張諄說這途中見聞,綠丫和蘭花邊做針線邊聽他說話,太陽照身上,暖洋洋。張諄唇邊露出笑容,能得今日日子,自己就已夠惜福了,況且一步一個腳印地走,總好過攀捷徑被人踢下來好。過日子,還是要踏實些。
蘭花喜日子到了,街坊鄰居都到劉家幫忙,張家這裡,就請了周嫂和吳嫂來扶人過去,大家都不富裕,不過就是那日擺上四五桌酒請請鄰里,放一掛炮,再把人攙扶過去,拜了天地就算完。
張諄也過去劉家幫忙,不免被人取笑兩句,還有人笑著問張諄什麼時候和綠丫圓房,到時可要請下大家。張諄都有些招架不住時,一個小孩子蹦跳著進來,對張諄道:“張大叔,你家裡來了客人,蘭花姨讓你趕緊回去招待客人呢。”
朱家那邊,張諄第二日已經回拜過,並且說這幾日要忙著姐姐出嫁,並不會再去,這又是哪裡來客人?張諄心裡奇怪,突然想到廖老爺,現一年之期已將到,自己這一年雖沒賺到千兩銀子,可七八百兩是有,何況還增長了見識,難道說是廖老爺來了?
想到此,張諄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飛地跑到家門口,家門口停住稍微整理一下就推門進去,院子裡站了個四五十歲中年人,瞧見不是廖老爺,張諄有些失望,但還是上前行禮:“見過劉叔父。”
來人是此前曾見過劉老爺,見了張諄他把頭一點:“你這兩年行徑我都聽說了,不錯,你這樣做,頗有你叔父風範,令叔九泉之下,聞你如此,當為你歡喜。”
張諄忙又謝過,請劉老爺往裡面坐,劉老爺頭一搖:“不必了,我瞧你這家裡也忙很,我們出去找個茶樓坐坐,我和你說些話。”張諄忙應是,請劉老爺先走,自己後跟隨,兩人出了小巷,往大街上來,也沒走遠,看見一個茶樓就走進去。
茶博士過來請問要些什麼茶?劉老爺點了一壺香片,四樣就茶小吃,又要了一份黃魚面,點完才對張諄笑道:“我過來匆忙,還沒吃飯,賢侄你可要再要些什麼點心?”
張諄忙道自己已經用過,等茶上來,先給劉老爺斟了一杯,這才給自己倒了杯茶,劉老爺見張諄禮數不缺,點頭道:“看來你雖經過磨折,可這些教養都沒忘得,確不錯。”
張諄忙恭敬應是,黃魚面已經送來,劉老爺拿了筷子,讓一讓張諄,也就吃了起來,劉老爺這碗麵吃也,吃完了漱過口,喝杯茶蕩蕩油膩才對張諄開口道:“我聽你說嫁姐姐,還嚇了一跳,記得你叔父並無子女,你哪裡來姐姐。等打聽過,才曉得是昔日你叔父買那個灶上,這些年虧她跟著你,你把她當姐姐一樣嫁出去,足以見你忠厚。”
張諄又應是,劉老爺又喝一口茶才道:“你路上遇到朱老爺,這麼些年我們也常打交道,昨兒我去拜訪,和他說起你事,他讚了你總有半頓飯工夫,說這樣年輕人已經少見。就想託我一件事。”
見劉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