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後退一步:“今兒有些客來,你出外招呼吧。”
眉姨娘如往常一樣應是打算走出,剛走出一步突然問道:“老爺,若我早說出這話,您會不會?”
“不會!”這兩個字落在眉姨娘耳裡,眉姨娘不由輕嘆一聲,自己還是不明白這個男人啊,不過這又怎樣,自己只要喜歡著他,能陪在他身邊就好。
瞧見眉姨娘走出來,榛子這才飛快地從視窗離開,方才的話全都落在榛子耳裡,不管舅舅瞞著自己什麼,自己都要告訴舅舅,沒有了他,自己也能過的很好。惟其如此,舅舅才能放心,而不是為自己百般謀劃。
榛子垂下眼,舅舅想要遣走眉姨娘,另一層意思,也怕眉姨娘會有什麼別的念頭吧?連眉姨娘舅舅都不信任,害怕她轄制自己,這時間,看來是真的不多。榛子把眼角的淚擦掉,從另一條道回到廳上,讓自己的臉上露出笑容,和眾人談笑,不讓別人看出半分端倪。
在廖家用過晚飯,秦清夫妻也就往自己家裡趕。秦清見榛子面上有些不豫,還當她是惦記著廖老爺,笑著道:“別去管那些規矩,現在搬出來住,等滿了月,你想什麼時候回來瞧舅舅就回來瞧舅舅,誰會說你。再說你不是說,舅舅的生意你也在瞧著帳嗎?”
榛子瞧向丈夫,按理,這個男子該是自己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畢竟女子在成親後,可依靠的只有丈夫。可是他真是那樣可信任嗎?
秦清把榛子的手握在手心:“我說出的話是不會變的,榛子。你是我的妻子,是要和我過一輩子的人。”榛子低垂下眼簾,終究沒問出來,這日子,還要慢慢地一日日地走著瞧。
一切都比當年所想象的還要好,榛子嫁進秦家,出外單獨居住的他們每一旬回侯府給長輩們問安一次。定北侯府的人待榛子也是客客氣氣的,絕沒有綠丫想象的那種高門大戶的傲慢。
那間店鋪生意越來越好,中秋前夕,綠丫從榛子那裡拿到足足一百五十兩的分紅。綠丫不由咂舌:“這小小店鋪生意怎麼這麼好,算上頭兩次,光我這裡的分紅就有三百兩了。”
榛子把那份銀子往綠丫這一推:“給你多攢些私房錢還不好?”秀兒也笑了:“那是,綠丫你現在的私房錢,攢了多少了?”綠丫把那銀子包好,這才斜秀兒一眼:“我攢什麼私房錢啊?小張哥現在要出去外面吃個飯,送個禮,都要從我手裡拿銀子,我哪還要 私房錢?倒是他,要攢私房錢。”
秀兒笑的口裡的茶都噴出來:“瞧瞧,這當家奶奶的架勢擺的十足。張奶奶,既然如此,還請多光顧下小店。”綠丫伸出一根手指往秀兒臉上一點:“瞧瞧,這滿口的生意經,還要我照顧下生意。倒是你,這一年也拿了兩百銀子,給我們錦兒攢下多少嫁妝了?”
秀兒也故意學綠丫的架勢把那手一擺:“我想好了,兒女自有兒女福,這嫁妝,我就不攢了。”一直瞧著她們倆說話的榛子笑了:“得,你們兩什麼時候學會這樣了,倒顯得我特別不合群了。”
秀兒把手往榛子肩上一搭,故意道:“那是,我們兩個,一個是這店鋪的掌櫃,一個是掌櫃的娘子,倒比不上你是翰林奶奶,要擺架子了。”秦清過了庶吉士的考試,被選入翰林院,這件事真是比他中了進士還要讓定北侯府高興萬分。畢竟勳貴子弟不愛讀書的名聲是早傳出去了,現在出了個進士不說,竟還被選入翰林院,簡直是祖上有德。
定北侯太夫人特地讓人開了祠堂給祖先上香,而秦清娶個商戶千金的事,也被人說榛子旺夫,定親後就中進士,嫁過門就考中庶吉士,只怕這是太夫人讓人算過,才力排眾議娶榛子過門的。
這些議論榛子聽到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故意放出去的,不管做這件事的是廖老爺還是秦清乃至定北侯太夫人,橫豎這件事對榛子是好事,自然也不多發一句。
此時聽秀兒這樣說,榛子還待反唇相譏兩句,丫鬟就走進來:“三奶奶,家裡來人,說廖家那邊讓你趕緊回去一趟。”榛子出嫁這四個多月,也是經常回廖家的,聽了這話就和綠丫秀兒告辭,出門上轎而去。
秀兒送走榛子,進屋剛要和綠丫說話就見綠丫坐在那裡,皺眉在想著什麼,上前拍她肩一下:“難道你還真以為我不給錦兒攢嫁妝?不過說說罷了。怎麼捨得。”
綠丫已經把秀兒拉了坐下,面上憂心忡忡:“秀兒,廖老爺只怕會有不好。”這莫名其妙的話讓秀兒瞪大眼:“你糊塗了,什麼不好?”
事關重大,綠丫也壓低嗓子對秀兒道:“這事,諄哥哥說那日偶然聽人提了一下,說東家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