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秀兒想著也笑了:“說的是呢,若不是這樣,我也不會認得這麼個人,雖說她以後不再來了,可是阿彌陀佛,我還是要給她供個長生牌位。”
眉姨娘端上茶果,官司打贏她最開心,順著這話就笑了:“我要說一句,你們也別笑話我。當初小姐剛和你們見面的時候,我心裡還想著,這麼幾個人,怎麼能幫忙,就算為了舊情,也未免太親熱了。現在我才敢大膽地說一句,這事啊,虧的你們,若不是有張掌櫃在那幫著,只怕人心浮動的更厲害呢。”
榛子笑了:“官司雖然是贏了,可現在才剛開始呢,這些掌櫃們,只怕還有別樣心思。”綠丫把手放到榛子肚子上道:“你還懷著孩子呢,這些事就別想了。”
榛子拍拍綠丫的手:“什麼別想了,就是為了孩子,我才要想的更多呢。再說,總要多動動腦,省的我平日閒著,沒事可做。”幾個人又笑了。丫鬟走進來道:“奶奶,廖家那位十三老爺,說要見您呢。”
見自己?這會兒來見自己,只怕是求和的,眉姨娘已經把臉沉下:“這樣的人,早日趕出去才是,免得理了他們,他們又跟癩皮狗樣地沾上了。”榛子的眉微微一皺就對眉姨娘道:“我曉得,可是有句說句,不管怎麼說,他也姓廖,我有分寸的。”
說著榛子吩咐丫鬟請他進來,眉姨娘見榛子有主意,也就不再勸說。但還是怕榛子出事,和綠丫秀兒三人坐到廳上一起陪榛子見廖十三老爺。
廖十三老爺又被柳三爺恐嚇一陣,柳三爺還要和他拿那五千銀子。廖十三老爺也不是那樣潑皮無賴,一嚇就答應等後日就把銀子湊齊。可別說那些銀子已經被花用的不少,就算加上兩次從廖老爺那裡得來的銀子也不夠,更何況廖十三老爺壓根就不想把銀子拿出來。
思來想去,倒不如把這訊息賣給榛子,好從她手裡拿出些銀子添補上。這才急急去求見榛子。在那等了一會兒,聽到讓自己進去,廖十三老爺把帽子扯了半邊,衣衫也扯掉一個角,這才走進去。
見了榛子,不等說話廖十三老爺就撲倒在地大哭起來:“外甥女,你救救我,救救我!”這架勢差點讓眉姨娘笑出來。他怎麼說也是自己孃的族人,榛子咳嗽一聲:“十三老爺,請起來吧,我不過是一個要佔了你廖家產業的外人,當不得你的禮。”
廖十三老爺當然知道榛子對自己沒什麼好言好語,哭著抬起頭:“外甥女,我曉得我是糊塗油蒙了心,才想著和你打官司,可你也要知道,我是真為了七哥好。”
見榛子臉上閃過不屑,廖十三老爺又把話嚥下去:“橫豎現在你官司也贏了。可是外甥女你也要知道,我不過是個鄉下人,如果沒人在我面前攛掇,我怎麼敢上京來打官司,外甥女,你可想知道是誰在背後攛掇我嗎?”
“算來算去不就是那麼幾家,我沒興趣知道!”榛子冷冷地說,這一句立即讓廖十三老爺的心開始往下沉,但無論如何,榛子這裡,才是他最後的希望,不然的話,只怕才出京城,就被柳三爺尋人打死了。他抽泣著說:“外甥女,我曉得你恨我。也是,我做舅舅的,不但沒照顧你,還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可是外甥女,這一切我都不知道,現在我才曉得,親的總是親的,那些外人,別看他們說的那麼好聽,其實只是想從你這裡挖一塊肉。”
廖十三老爺聲音誠懇,簡直要把心都挖出來給榛子,榛子卻只但笑不語。這讓廖十三老爺越發心急,如果榛子這裡拿不到銀子,那怎麼去應付柳三爺?沒有了銀子,要怎麼回鄉?難道真要死在這裡?
廖十三老爺越想越傷心,方才還只是半真半假,這會兒就全真起來了:“外甥女,我曉得,我是被人騙了,你幫幫我,把銀子給我湊上,不然的話,我就會死在這裡。柳三爺,柳三爺說,我要是不還銀子,不等到出京,他就尋人來打死我。還說我這樣的外鄉人,又和你鬧翻了,絕沒人管我。外甥女,別不瞧,你就瞧在當年你娘還活著的時候,也叫過我幾聲兄弟的份上吧。”
說著廖十三老爺大哭起來,這會兒是真的大哭,不帶一絲摻假。眉姨娘總是女人心性,見廖十三老爺哭的這麼傷心,眼不由往榛子那邊瞧去。榛子等廖十三老爺哭完才冷冷地道:“你現在回去收拾東西,趕緊離開京城,我會讓人送你回去,直到回到家鄉,回到家鄉,我想你也不會害怕了。”
讓人送自己回去?那銀子?榛子已經不想理他,柳三爺不是什麼好人,能陰了他的銀子就陰了他的銀子,何必去想那些別的。說著榛子就要叫管家,廖十三老爺急忙問出來:“那柳家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