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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好?你嫁我是缺了你穿的還是少了我吃的,踏踏實實過日子就好,那讀書種子,那是這樣輕易嫁的?”老劉什麼事都聽蘭花的,就是這事不肯聽,見他們夫妻吵起來,張諄和綠丫也沒去勸,反正老劉是怎麼都拗不過蘭花的。
果然這次也不例外,老劉還是被蘭花說服,等瞧上一兩年再說,等他們兩口吵完,張諄才對老劉笑著道:“姐夫,你這又是何苦呢,回回吵架你都沒吵過姐姐的。”
老劉咳嗽一聲,見蘭花臉上有得意笑容就把臉一板:“我這是讓著她,讓著她曉得嗎?”綠丫忍不住笑出聲,蘭花瞧丈夫一眼也笑了,屋裡笑聲滿溢,十分歡喜。
過了年,綠丫和秀兒去寺裡給屈三爺夫妻燒紙,又找和尚唸了幾遍往生咒,瞧著那紙錢在盆裡化成灰,綠丫和秀兒什麼都沒說。旁邊的和尚不由覺得奇怪,別人家來燒紙,必定要在那唸唸有詞,保佑來生投的好處,可是這二位這樣的,還是頭一遭見。但和尚也沒說什麼,畢竟天大地大,在這時候,施主最大,拿了襯錢,就再不提別的。
燒完了紙,兩人又在這寺裡轉轉,綠丫指著一個地方道:“我記得當初就是在這裡,榛子和秦三公子遇到的,那時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兩個會真的成親,而且現在過的這麼好。”
秀兒笑了:“姻緣是緣分,天差地別的兩個人呢。”綠丫嗯了聲和秀兒往裡面走去,突然聽到旁邊有個焦急的聲音:“褚太太,褚太太,你聽我說,我們家現在也不是過不起日子,令愛也不小了,我家原先也是休妻,令愛嫁過去,也是和原配一樣相待的。你又何必這樣急切地回絕。”
誰家談婚事會談到寺院裡?綠丫和秀兒相視一眼,接著秀兒壓低聲音道:“聽這聲音,像是柳太太。”柳家?綠丫差不多快要忘掉他家了,只聽說他家把那大宅賣了,那些該關的鋪子都關掉後,鄉下還是有幾百畝田地,也有兩間鋪子,雖沒有原來那樣,可維持生計還是足夠的。
柳三爺若想另娶,尋不到和原來差不多的人家,可要尋個小戶之女也該是輕而易舉的,可是聽聲音,到現在都沒成呢。綠丫和秀兒手拉手蹲在牆角,悄悄探頭出去瞧,說話的果然是柳太太,至於和她說話的,眼生的很,並沒見過,瞧這穿著,像是個能過日子的人家的主母。
柳太太並不曉得有人偷窺,只是苦澀無比,原本以為給兒子再尋一門親,還是簡單的,可等一尋起來才曉得沒這麼輕易,原來的那些人家,並不願做親,可看得上自己家的人家,兒子頭一個就不願意,說這樣窮人家,尋來做什麼?尋了這麼兩三年,好容易尋到褚家這邊有個將要二十的姑娘,褚家家事也還算過得去,於是柳太太託了媒人上門,原本都快說定,誰知褚家又反悔,甚至不見柳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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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太遣了幾次媒人過去;也沒見到褚家的人,差點被氣死;要換了原先,別說要褚家女兒做妻,就算是想求為妾;只怕褚家人也會答應。但現在比不得原先,柳太太又知道別的人家比褚家更糟糕,打聽的褚太太今日來進香,急忙也尋來。誰知褚太太並不肯見柳太太;見了柳太太就急忙走掉,柳太太好容易攔住褚太太,開口懇求。
褚太太見柳太太攔住,又說了這樣一番話;不由鼻子裡面哼出一聲方道:“柳太太,我曉得你也是為你兒子操心,可是這婚姻大事,哪是隨便就能做的,我女兒年齡雖大,可我褚家也不是養不起她,寧願嫁個不如你家的,也不能往你家送去。”
這話像兩個巴掌打在柳太太臉上,柳太太只覺得一張面**辣地紅了,瞧著褚太太道:“我家又不是那樣龍潭虎穴,哪能這樣說話?”褚太太笑了:“柳太太,你家當初為何休妻?原先我以為是那家人不好,後來才曉得,你家兒媳竟是自己下堂求去,連讓兒媳去做太監妾的話都說得出來,我家門戶低微,到時遇到難處,難保你家不把我家女兒往那見不得人的地方送去,我生養女兒一場,也是要她好的,不是嫁出去就完。”
說完褚太太把袖子從柳太太手裡扯出來,拿了裝香燭的包裹就急急走了。柳太太只覺得一口血堵在喉嚨口,想要再辯解幾句,可是褚太太走的風快,哪裡能見得到她的身影。柳太太站了許久,才坐在旁邊的石墩上,今日太陽不錯,可柳太太只覺渾身寒冷,自己家怎麼就落到這樣地步,要怪誰?就要怪……
柳太太還在思索,就見牆角轉出兩個女子,柳太太本想擦擦淚背過身,見這兩個女子面熟,再一細瞧,柳太太不由有些惱怒,原來是綠丫和秀兒兩個。
綠丫和秀兒兩個手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