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送東西,也真有點不要臉。”
二房婆子抬眼瞧見這是世子夫人身邊的人,又聽了這麼一句,也不甘示弱:“我家奶奶和三奶奶好,送籃梨子倆嚐嚐鮮,也是平常事。你自己不也一樣是被派來送東西的,好意思說。”
世子夫人的婆子那眼都差點翻到天上去:“我家奶奶可不一樣,她現掌著家,往三奶奶這邊送些東西是應當的。倒是你家奶奶,這動作不要做的太難看。”二房婆子聽的大怒,榛子這邊的下人急忙勸道:“兩位嫂子都請息息氣,都是一家子,又何必吵?”
這兩婆子聽的都是一家子這話,齊齊開口:“誰是一家子?”榛子這邊的下人哎了一聲:“難道不是一家子?都是姓秦的。又何必吵。”兩婆子想到這還是在三房裡,要被三房瞧去笑話也不大好,彼此瞪了一眼,也就各自出門。
這裡的事已有人報給榛子,榛子聽了不由搖頭:“都這樣了,想來這家,只怕也是……”話沒說完就見秦清走進來,榛子急忙迎上前,笑著給他撣身上的灰:“瞧你臉上有些不高興,在外聽到什麼了?”
“倒不是在外有些不高興,是在家裡。”說著秦清就搖頭:“原本我以為這分家的念頭,都是嫂嫂的糊塗念頭,誰知和大哥見了,才曉得大哥也有這個念頭,還和我說,爹孃最疼的就是我,要我去和爹孃說。哎,大哥大嫂這樣糊塗,以後這侯府,誰知道會怎樣呢。”
秦清自小在侯府長大,對侯府感情是不一樣的,榛子聽完才道:“二哥不是不願分家嗎?公婆都在呢,誰又拗的過誰去?”秦清坐下才嘆氣:“二哥不願分家,也不是因為手足情深,不過是因……”
後面的話秦清沒說出來,但榛子已經曉得,拍拍丈夫的手沒有說話。秦清好半響才嘆氣,榛子聽著丈夫嘆息就道:“大嫂這個分家的由頭,不就因我們在外面住?說來,當初也是因為我。”
秦清把妻子的手握緊一些:“也不全然是因為你,當初分開住,我是怕你被他們難為,再說大嫂當時也是樂意我們在外住的,現在拿這個說事,實在有些……”
“你都說了,那是糊塗人,想的糊塗主意,又何必去在意呢。只要公婆拿定了主意,誰也說不過去。”榛子的安穩讓秦清笑了:“所以說,娶妻娶賢。”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個?”榛子笑著問,秦清故意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既是誇你,也是誇我自個,有慧眼識珠之得。”榛子推丈夫一下,接著自己也笑了,侯府那些紛擾就由他們去,橫豎自己兩口子有主意就是。
可惜秦清終歸是姓秦,侯府的事怎麼能繞的開?過了幾天,榛子帶著孩子們去侯府給太婆婆、婆婆問安,剛進侯府就見世子夫人迎面走過來,笑吟吟地道:“三嬸嬸來了?三嬸嬸想是不得閒?都沒見你來尋我閒話。”
榛子面帶笑容,讓孩子們叫大伯母好,這才對世子夫人道:“大嫂也是曉得的,我那裡還有些小生意,總是俗事,不能不理。”世子夫人親親熱熱地把榛子的胳膊挽起:“什麼小生意啊?要說你那邊是小生意,這整個京城就沒幾家做大生意的了。我前兒還見沐侯爺的兒媳,手裡戴了個鑲寶的鐲子,那寶石極好,問過了才曉得是從你鋪子裡買的寶石。下回啊,你要有什麼好寶石,也給我挑挑。”
榛子哪能不明白世子夫人的意思,只笑著道:“你也曉得的,我這裡只有一本總賬,有些什麼貨我竟是不曉得的,大嫂想要什麼寶石,遣個人去我鋪子裡,讓他們拿一些來挑,我和他們說,不賺大嫂的錢就是。”
世子夫人聽了榛子這話,也笑了:“果然三嬸嬸是精明人,我瞧著,我們家裡幾個捆上都不如你一個。”說笑間,已經走進定北侯太夫人的屋子,秦二奶奶正在定北侯太夫人面前討好,聽到外面笑聲就打起簾子:“大嫂和三嬸嬸來了,說什麼呢,也讓我們笑笑。”
雖然兩邊的底下人都已彼此翻臉,但在長輩面前,世子夫人和秦二奶奶還是好妯娌,聽了這話世子夫人就笑著說:“我說三嬸嬸是我們幾個捆一塊都趕不上的精明人呢。”
定北侯太夫人在裡面聽到就道:“這話說的極對,三奶奶,你家蘭兒可來了?那麼小小人兒,就那麼軟,我一見就喜歡。”榛子上前給定北侯太夫人行禮問安,又把蘭兒抱過來:“蘭兒也想曾祖母呢。”
蘭兒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眼睛登時睜圓,再瞧見上面坐著的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手立即伸出去:“祖祖,抱。”定北侯太夫人被這一聲叫的心花都開了,把曾孫女抱過來,就往她臉上親了親:“果然是乖巧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