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教了我寫字的。娘,姐姐是不是被容兒姐姐欺負了。”秀兒聽了兒子的話就捏捏他的臉:“胡說八道,你容兒姐姐和你姐姐可好了,哪會欺負。瞧這臉花的,就是個小髒貓。”
石大爺想舉步往裡面走,錦兒叫住他,石大爺有些奇怪地回頭。
錦兒瞧著石大爺,眼裡又有了淚,努力把淚忍回去,對石大爺說:“爹,謝謝你。”雖然錦兒從來都叫石大爺爹,可是今日這聲爹,聽起來卻有些不一樣,石大爺還在琢磨,錦兒已經把眼裡的淚擦掉,對石大爺說:“爹爹,那些事雖然模糊,可我還是有些印象的。謝謝你。”
石大爺恍然,接著就笑了:“傻孩子,謝什麼呢?我們是一家子,我是你爹,秀兒是你娘,裡頭那個是你弟弟。你雖不姓石,可你待我,比你弟弟待我還好呢。”
錦兒眼裡的淚又忍不住了,她低頭想讓眼淚憋回去,可還是沒憋成功,索性抬頭讓眼裡的淚流的更急:“爹爹,我曉得,所以才會這樣說。今兒,我就不進去了,先回房了。”
這孩子,石大爺瞧向錦兒的眼還是那樣慈愛,錦兒給石大爺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轉身跑開,石大爺追了一步就沒繼續追,姑娘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做爹的也好,做孃的也罷,都不該問的太多。
想著,石大爺心裡竟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和著酸楚感,於是眼裡竟又有了淚,姑娘大了,就留不住,就該出嫁了。也不曉得哪個小子才有這樣的福氣娶走女兒。
“怎麼就你一個人進來了?錦兒呢?”石大爺把眼裡的淚擦掉,才悶悶地說:“錦兒回房去了。”回房?秀兒抬眼細瞧,見丈夫眼裡有淚,這下更加奇怪:“你又哭什麼?”
“我哭,哭我們女兒長大了,有心事了,以後就該嫁人了。”石大爺掀起簾子走進裡屋來到床邊,瞧著方才還鬧騰現在卻乖乖睡著的小兒子,用手擦擦淚對秀兒說。
秀兒想嘲笑幾句卻沒嘲笑出來,只是跟著石大爺來到床邊,看著兒子的睡容,我們的兒女,這話讓人聽著真歡喜。石大爺把妻子的手握緊,兒女雙全,都很乖巧,世上有這樣福氣的人並不多。
張有才成親後第二日,秀兒再次見到自己的弟婦,見人雖然帶著新嫁娘的靦腆,可還是那樣落落大方,心裡十分歡喜。又問過什麼都好,這麼一樁大心事了了,以後就真是把兒女的事完了就再沒別的事。
張有才的婚事過後,就是過年,過年是最熱鬧的,初三那日綠丫、蘭花帶了孩子來秀兒家裡,綠丫說起已經收到榛子的信,說任期已滿,將在今年三月回來。
“榛子這一去說的是去三年,到現在都四年了,等她回來,也不曉得還認不認得這些孩子們了。”蘭花忍不住感慨,秀兒想都不想就道:“當然認得。”接著秀兒又嗯了一聲:“不認得的話,就罰她。”
說了幾句閒話,錦兒容兒和玉兒都到錦兒屋裡去說閒話,等人一走,蘭花才瞧著秀兒:“都認得這麼些年了,我說,你們就把這悶葫蘆打破吧,爽爽快快結了親事。”
秀兒和綠丫互看一眼綠丫就道:“秀兒想著呢,還說,誰要直接問錦兒願不願意,就拿大耳刮子把人打出去。”蘭花忍不住撲哧笑了聲就道:“得,來,秀兒,我這就去問錦兒,你來打我。”
秀兒把作勢要起身的蘭花拉了坐下:“這新年新歲的,打人做什麼?不過呢,這事,我還是聽我閨女的。”
蘭花還想繼續問,秀兒已經問丫鬟:“小思哥在哪?”小思哥是秀兒的兒子,丫鬟已經答道:“在那和兩位表少爺玩呢。”秀兒嗯了一聲:“你去和小思哥說,就說我說的,這會兒點心時候了,讓他過去旁邊屋裡吃點心,再讓小姐送幾盤點心過去。”
丫鬟應是,蘭花的眉皺起:“這打的什麼啞謎呢?”秀兒瞧一眼綠丫:“這會兒你放心了吧?”綠丫忍住笑:“放心了。我們也悄悄過去瞧瞧?”
秀兒拍綠丫一下:“你還當你是小姑娘呢?”但還是和綠丫起身,蘭花還想再問,已經被秀兒拉了站起來,躡手躡腳往外面來。
小全哥雖在那小夥伴們玩耍,可這心裡還是七上八下,這種事情,也不曉得到底是真答應還是假答應?就在小全哥坐立難安時候,丫鬟來傳秀兒的話。
小思哥立即站起來:“走,吃點心去。”栓柱不想去:“點心有什麼好吃的,表弟,你吃不吃?”小全哥等了這許久,就為等的這句,立即點頭:“我要去。”
說著就要跑出門,栓柱嘴裡不由嘀咕一聲:“這點心有什麼好吃的?再說你不是不愛吃甜的?”